谈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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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愚人 于 June 25, 2007 21:17:19:

注兄这篇巧烧半鸭写得很有意思,“‘黄焖野鸭’——废话,我这是饲养场的家鸭啊。”东选西选,比照几十年前的老谱《上海名菜》,最后选中的做法是“烩鸭条”-“那就是它了”,书卷气里带着生动和幽默,看得我几乎笑出声来。

然后中规中矩,烹出烩鸭条,注兄的厨艺我是清楚的,焉能不好吃哉?

据说鸭性凉,鸡性温,鸡鸭都是补,却从凉和温热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补,中医药性之研究之妙趣就在这里。有时解释使人不可思议,往往是一对类似之物,如乌龟和甲鱼,橘子和广柑,然后就是鸡鸭,得出二进制里0与1的两个不同药性。龟板利于钙化,因为龟板硬;甲鱼的鳖甲软肩,因为鳖甲软。故龟板治疗肺结核,使之钙化;鳖甲治疗肝硬化,使之软化。妙不妙?橘子性热,广柑性凉,所以体虚凉血者不可多食广柑,但吃橘子无妨。西医怎么说?反正都是维C,区别它们干啥?好了,现在说鸡鸭。鸡温补,所以体子热者不宜多食,尤其在内热旺时不宜食,感冒时虚火特旺,所以严禁食鸡肉,喝鸡汤!鸭则不同,夏天天热,鸭汤清凉正好去热!去心火。或者想单纯补,而又畏鸭肉之凉,就用虫草的温热去中和一下(可不要附子、鹿茸!),于是猪羊抵消(拱猪术语),妙哉,纯粹的补出来了。西医又怎么说?反正都是脂肪加蛋白质,区别它们干啥?

闲话少叙,回到鸭上。上海锦江饭店董竹君三十年代带去上海的一个四川厨子,发明了一道名叫“香稣鸭”的名菜,该鸭稣脆适口,名动上海食界。那时上海人还不会吃辣,所以董竹君开设的锦江饭店里尽量照顾娇里娇气的上海人,由此创造了海派川菜。此菜后被陈毅的厨师带到1954年日内瓦会议上,给虚热上冲的美帝国主义代表们开开眼界,顺便清清火(据我的一位在美开中医诊所的朋友告诉我,老美个个都是火体子,所以开处方往凉药方面开,错不了的),咸赞口不绝,但仍不改霸权本性,想来鸭也只是小小清火而已。

不谈药性,只谈烹鸭,鸭其实不容易烹好的。别看袁随园食单里那么多鸭的做法,多是香糟之类烹制,真要突出本味,鸭之腥味就冒出来了。不信?你清炖鸭子一只,随便你加姜加花椒,只要放上一天,那腥味准出来。所以烹鸭多以重卤等法。平心而论,鸭真烧好或卤制,比鸡更佳。有一次,我去河北徐水物探局出差,那天过节,食堂里卖肉,我排上了,以为在卖烧鸭,如我们四川的烧鸭,我兴冲冲地对窗口的厨师说:来一只烧鸭!殊不知那厨师奇怪地看我一眼,烧鸭?我们这里只有烧鸡!霍,霍,又是河北一大锅煮出来的烧鸡!其肉多纤维感,断不如鸭肉之细嫩,肥腴。所以我还是怀念以前在成都街摊上卖的白油烧鸭,晃着油光,铮亮地挂在铁钩上,馋得行人流口水。

真要清炖,我这里告诉大家一法可减少腥味。原料用海带皮,且慢,客官,海带炖鸭子还要你说?

我要说的在这里,是家母的真传:去中药店里称半斤苡仁,将其全部塞进鸭肚中,然后微火炖鸭,炖好后,倒去苡仁不用,鸭腥味减少不少,不信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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