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日落红帆船 于 November 09, 2007 19:30:43:
夜幕降临的时候,巴黎最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依然人潮如涌。
侧坐在16楼卧房的窗沿上,看得见宽阔马路对面人声已经开始鼎沸的“丽都”夜总会的大幅闪烁招牌。
大道尽头的摩天轮显得越发渺小起来。
衔一口唇边的红酒,那殷红的液体在舌尖打几个转儿之后,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撩起阵阵火热的感觉。
99年梅铎地区应该是个少雨的年份吧?酿酒的葡萄产自砂石较多的土壤里...
品酒的学问还是初到法国的时候艾瑞克一点点灌输进来的。
他是个有些严肃而又很优雅的法国男人,在南部有一个自己的小酒庄,每年可以出产百十瓶优质的法国红酒,基本上留作自用或送给友人。
三年前公司中国大陆地区的负责人——艾瑞克调回欧洲总部时,同时带走了他的专职翻译,也就是我。
在感情上,他是个有些沉默的男人。当年随他一起动身时,我并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出于友谊,还是爱情。
三年前,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我离开了深爱的丈夫,仅仅为了成全他的“爱情”。
我是个很傻的女人,总是后知后觉。当他痛苦地在我面前坦白的时候,除了心碎,其实再不能做其他事情。
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同样是个可怜的女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能再说什么呢?
女儿卷毛很惹人爱,公公婆婆执意要留在身边。可是,没有了丈夫,卷毛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原本和睦的一家人,转眼间对薄公堂。官司输得莫名其妙,仅仅三岁半的孩子,却判给了丈夫一方。
走下法庭的时候,回头看了前夫一眼。原本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顷刻间变得如此冷酷和陌生。
分离的刹那,看见卷毛伸出她胖嘟嘟的小手笑着说:“妈妈,抱抱!”赶忙走过去,从前夫手里接过孩子,一把抱在怀里...
一阵轻盈的电话铃声,把思绪从痛苦中拉了回来。是佐辰打来的,一个在巴黎学习戏剧的台湾男生。
“嗨,小棠,原来你在家!”
“嗯...”
“晚上有空么?我这里有巴黎歌剧院的门票,今晚九点钟上演《卡门》!”
“《卡门》...?”
“没错的!不是你一直都很想看的么?”
“嗯!谢谢!”我由衷地说。
“那我八点钟准时过来接你,好么?”
“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依旧坐回窗沿,俯视着灯火通明的香榭丽舍大街。
卡门,这个敢爱敢恨的吉普赛女郎,活泼、火辣地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