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雪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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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梦冬 于 October 23, 2008 12:08:49:

写在前面的话:

首先向各位看客表示歉意,这个故事拉的太长,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曾经贴到哪里。把过去几篇(1,2,3,4)的连接,一并放在(5)的前面,以便查询。改过的两篇(5,6),附在(7)的下面。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选择,当你回首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初衷。

这个系列的故事都是胡诌,难免有不合理的粗糙,而是我乐此不疲的胡诌。就是说,写着玩儿,也得爱玩儿才行:))因为偶尔的机会,我在论坛上说,对于生活着生活过的土地,我都有深切的留恋和感恩。话出了口,我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喜欢这样的胡诌。在长春四年半的学生生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清纯透明无忧无虑,那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之一。我把乐此不疲的胡诌故事,发生在长春,是因为,在我的胡诌中,我又在长春生活了一次,在意念里。可以归类为当今时髦的YY?:)

作为写手,不自恋是不能下笔的。即便是述评心得,也是对自己的肯定。但这种虚构,所恋的并不是现实中的自己,而是想象中的人物。他们有更跌宕起伏的人生,他们可以做错误的选择,却总有第二次机会。他们更坚强,他们更睿智。他们的生活,是现实里的我所不能达到的境界。

BTY,大学毕业后,我再没有回到过长春。也好,因为当年朴素大方的长春,已不复存在。

谢谢各位看客的宽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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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恋(7)

元旦过后,是紧张的期末复习考试。阿狗对二姐说,“俺命不济,尽遇到难对付的对手。那蒙古大夫哲学家物理学家,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两天少陪了。不能给他们垫底儿。”

二姐说,“赶紧走吧,可不能耽误了你复习!”

阿狗问不生气吧。二姐说,“生气有什么用?”然后她哈哈笑,“没有了你,我就找不着好玩的?眼看也要回家了,给家里买点儿东西。你专心复习去吧。”

那年月没有电话更没有即时短信,人不能见面,根本就说不上话了。却也不尽然。那天二姐回到宿舍,就见到床上放了封信,是同宿舍的大姐从收发室拿来的。打开,里面的纸条上就两句话,第一句话只有一个字:忙,再忙也想一个人。

要放假了,二姐在师大的进修也结束了。长春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晚饭后,她在严寒和黑暗里,恋恋不舍地走遍她和阿狗到过的地方。地质宫前的树林里,她抚摸着一棵白杨树冰冷的树干,白色树干上间或有一块块黑斑,如同一只只眼睛,默默友善地看着她。顺着树干向天上看去,千万点繁星闪烁。她似是而非地预感到,自己不会再到这里了。这让她心里一阵恐慌。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还会来这里!和他一起走在星空下的地质宫广场。象是对她的回答,寒风突起,树声萧萧。

离开长春的那天,阿狗借了自行车,把二姐的行李打了拖运。然后带她去了长江路上一家叫做“乌苏里”的俄式西餐厅。二姐点了土豆色拉,番茄汁肉饼,和奶油烤鱼,又要了两瓶啤酒。在高背的火车座里,他们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看着,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阿狗低头看见自己脏乎乎的大手,和同样脏乎乎的袄袖子,赶紧藏到桌下,二姐假装没有注意到。

“你这试考的,把你烤瘦了。”二姐说。“快吃啊,一会儿就该上车了,剩下怎么办?”

阿狗大嚼起来,却每样菜都剩了一半,“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二姐说。

“不饿也得吃。要不二十个小时的车,怎么顶的住?”

“不是有你给的饼干吗?”

“饼干算饭?”他们让来让去,菜很快就见了底儿,也只得半饱。二姐掰着大列巴,沾了剩余的汤汁递给阿狗。

话不尽兴,却得收拾了赶紧走人。“糟了,到点了。快走!”他们二人匆匆向车站跑去。

春节时的客运车站,人海如潮。他们手拉着手,在人群里挤着,买了站台票,挤上了站台,等从三棵树南下的快车开到时,车门口挤的人罗人,水泄不通。阿狗跑到车厢中部敲窗户,没人理他。他又去拉二姐:“你去让他们把窗户打开!”

二姐去敲,真有一扇窗打开了。里面的人很为难地说,“哪有地儿啊。再说怎么上车?”

“就她一人,帮个忙,她能爬上去!”阿狗充满希望地说。

“那。。。你就爬吧。”车上的人们忍俊不住,坏笑着说,准备看热闹。

阿狗弯腰抱住二姐的双腿,二姐捉住窗沿,顺着阿狗一举的势头双手一撑,象条鱼一样钻进了车窗。“哈哈。。。嘎嘎。。。嗷。。。真行!”车里的人欢快地叫着。

攀着车窗的阿狗却瘪了茄子:“我这是图什么呵,把你轴上去了,车一开我可什么都没有了!”

二姐也说不出话来,望着阿狗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全然不顾旁边的人们好奇地在看。

“我给你写信!”阿狗艰难地说。从此天各一方,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呜。。。”二姐想说什么,张嘴却语不成句,只能拼命地点头。车身一震,平稳地动了,阿狗先随车走,后随车跑,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车。他终于追不上了,火车风驰电掣,带走了他的初恋。如果他知道,在将来的N年里,他们的恋情对她是多么深重的打击,他还会在那个拿到失去的学生证的雪天,象鹿一样穿过解放大路上的车流,追逐着这个戴着红围巾的女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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