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雪恋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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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梦冬 于 October 31, 2008 13:53:58:

枉恋 (1)后改名为“雪恋”

枉恋 (2,3)后改名为“雪恋”

雪恋(4)

雪恋(5,6)

雪恋(7)

雪恋(8)


雪恋 (九)

周日,我看不下去书。早早就骑车去了火车站,找了一个观察出站人群的的最佳角度,专等那两躺东北车次,望眼欲穿。终于等到哈尔滨始发的火车广播到站,大批乘客涌出出站口,汇入接站的人群。然后人流越来越稀疏,我心里失望极了,茫然无目的的站着,不知道再干什么。突然,出站口有个孤独的身影,正是消瘦苍白的二姐,有些蓬头垢面的样子,机械地慢慢地挪着步。

我跳上自行车,穿过人群驰过车站广场向她冲了过去,“姐姐!”我在她面前跳下车,“你到哪儿去了!一家人都急坏了!我昨晚一宿都没睡!我还给阿狗发了封信呢!”

“你都告诉他们了?还给阿狗发了封信?!”她有气无力地笑着,迷着眼象在蔑视什么人,然后挥手扇了我一记耳光,“你怎么不相信我?!我能不回来吗?!” 

我吃惊地说不出话,瞪着她,委屈的眼泪从脸颊上滚滚而落。二姐也突然哭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三儿,三儿,别,别。。。别,你是为了我好。。。姐姐对不起你。。。”

我见路人开始围观我们,用袖子擦了把泪说,“上车,我带你回家。”象往常一样,她轻盈熟练地跳上后座。一路无语。眼泪浸湿的脸颊,风里有些刺痛。

坐在后座上的二姐,在快到家时哽咽着说,“三儿,你这不是害了我?就是不说不想让他知道我去长春,你告诉爸妈,大家都生我的气。我怎么说啊?更别说让人甩了,我面子上怎么过的去?”我心里难受得很,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流着泪进了家门。

果然父亲很生气,“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走连句话都没有,外婆急的心脏病都犯了,小三儿好几天没看书。。。”

外婆,母亲和我,以不用的方言,不同的频率,不同的声调,同时对他叫:“别说啦!”父亲的批评嘎然而止。二姐冲进小屋,哭了两天,请病假没去上班。

二姐的初恋,在形式上划上了句号。然而却远远没有终结。

两天后我收到长春的航空信,里面除了签名只有一句话:我没见到你二姐。凭心而论,阿狗的字写的很不错,自成一体,傲然不训,苍劲有力。我为二姐没去找他而诧异,同时,阿狗斩钉截铁的回答激怒了我。对二姐,他就这么薄情不再在意了?!我愤愤地骑车到了护城河,掏出信来一点点地撕碎,看着细碎的纸片在绿色的水面上打旋,飘去。柳叶新绿,春鸟啾啾,我心里却充满了诅咒。

那年小三高考成绩很好,受二姐信里对长春这座绿色文化城市叙述的影响,她报了吉林大学,如愿被录取。她入校时,七七届的开始准备考研究生。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不时地发现,二姐曾在信里给她描述过的建筑。这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想到一桩堵心的事。

九月的长春,秋高气爽。那个周日,小三儿去了物理系的宿舍,八舍。黑暗的走廊里,一门突然而开,带进一扇光亮,出来一个高高挺拔的小伙子,他抱着书包一边走,一边嚷,“行了行了,饶我命吧,别拉那脖胡了!你魔怔,有完没?!我逃!”他擦肩而过。

开着的门里,穿来小提琴声,拉的是舒伯特的小夜曲,琴手显然对于大呼小叫的那小伙儿不予理睬。虽然与仲山的专业琴手比,技巧上尚欠熟练,但这拉琴的人,在这浪漫曲调里,倾注了自己的感情,无限向往中掺入几分失落。

突然琴手抬头,见站在门口的小三儿。“你?”他夜游般地走向她。

“我是陈晓薇的妹妹。你回过我的信。我来看你长了什么狼心狗肺!”小三儿用那双和姐姐相同的大眼睛,对着呆若木鸡的阿狗,充满所有的怨恨,盯着他,直到他低下了头。她扭头而去。

尽管“讨伐”了阿狗,并不能平复她焦燥的心情。那天她在地质宫广场一无目的乱走,恨不能一把把阿狗捉来,又一拳把他打个跟头。这种情绪,伴随了她好久,使她对周围的男生,都怀有些许的敌意。

第一次远离家乡,小三儿经常想家。想那里的青山绿水,土仪民风。更不要说想着亲人,想的肝肠俱痛。二姐最知道她心情,常给她写信。其中一信说,二姐要考电视大学了。又有信来说,考上了,准备在职念书。后来又说,选择物理为专业。看到这里,小三儿吃惊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读了一遍又一遍。

待续.各位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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