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走过东南.西北(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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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CANADAGE 于 December 24, 2008 16:47:33:

27-

正当壮年,正想好好大干一番,为党的劳改工作多作些贡献的时候,一九八五年,中央发出了有关老干部离休的文件。凡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干部都要慢慢地退出工作岗位 了。青海更有小道消息, 说是财政厅传出来的,今年不退,明年就拿不到离休安置费了。我们也只好随大流,打报告办理离休手续。一九八五年三月九日,我们夫妇双双正式离休了。

在革命队伍里熏陶了三十多年,这辈子总是严肃紧张的集体生活。突然离开了革命队伍这个群体,真是象只离群的孤雁,断线的风筝,说不出的一种失落感,心里难受极了。刚离岗的头几个月,在家里简直是坐立不安,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每天除了晨练,不知如何打发一天的时间,老想着往队里跑,再看看监房、队部、生产车间。不过,最终不得不接受“不让咱们干了”的这个现实。何处去安度晚年?成了非常现实的问题。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对青海高原的气候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差。就地安置,去住西宁南滩的离休宿舍,气候和生活条件都不如内地。可是回去,住房,子女安排如何解决,都看不到明确的前景。只有先回家看看再说。

一九八五年十月十日,我们带着小儿子,回到阔别三十三年的故乡福建看看情况。三十多年风风雨雨,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省老干部局问问,回原籍是不成问题。仙游县城房子还比较便宜,三室一厅的套房只要六千多块钱就够了。在西北生活那么多年,福建这边的气候条件生活条件医疗条件都好得多了。可是考虑到子女还有孙辈的前途,还是在福州落户比较理想。

按照当时当地的规定,离休干部落户福州,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子女在福州工作的;二是本人原籍福州或从福州调出的;三是在市区有固定房产的。听罢,心中凉了 大半截。因为我们一条都占不上。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老战友和老上级了。老伴跟三野大部队南下时的领导王炎同志,当时还在副省长任上,主管工交建设。见到多年没有音讯的老部下,十分亲热。听说我们准备回福州养老,立刻主动跟省老干局打招呼。省人大副主任温秀山同志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办事认真干脆。积极帮助我们解决随调子女的工作安排。还有不少以前并不认识的老同志,听说我们从西北回来,想进福州而无门,也热情地伸出援手。比如省渔业公司离休的党委书记张铭新同志,福州市干休所的离休干部刘合正同志,都给我们出主意,想办法疏通接受安置渠道。我们特别感动的是原福州市委书记(退休后任老干委员会主任)刘毅同志说的话,“老同志离休回来,是人生的最后一站了。让他们安度晚年,能照顾的,应尽量照顾。”他要我们写个要求安置报告,省市老干局的工作,由他负责去做。

虽然有这么多热心的老同志帮忙,具体实施起来,数不清的“现管”关要过。数不清的公章要盖。直到一九八六年三月底,才在福州市郊区落了户。大学所学专业是农学的小儿子,安排在了省农业厅工作。一九八八年二月,又把在青海劳改农场工作的二儿子,调回福建监狱。子女安排,千辛万苦总算解决了。

住在市郊杜园村,是我们自己在农村买的房子。因为当时如果住杜园干休所,房产条件太苛刻,原单位要付很多钱,而且无任何产权,这样青海方面不能同意。

虽说住房是安顿了,但毕竟不在城里,生活看病都不方便。农村周围的卫生环境也很差,到处是粪缸。农村的老房子,结构又不好,经常是邻居的猫窜到锅台上,有一次刚从早集买回的肉还没来的及做就被猫给叼了去。还有就是蟑螂、老鼠什么的随处可见,住习惯了单位的单元房,对这样的环境一时还很难适应。一九八六年七月,大儿子从上海回榕探亲,看见父母亲在西北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离开牧区农场,最后又要在农村养老,觉得心酸。几个孩子商量大家凑钱,无论如何还是要在城里买个商品房,给我们养老用。一九八七年,我们搬到了城里。离休养老必须解决的几个问题总算都得到了比较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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