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朱老忠:同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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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老椰子 于 August 11, 2009 11:57:33:

椰按:朱老忠是椰子在1999年初上网时结识的网友之一,北京人,老高三,生活经历丰富多彩,其历史记述生动诙谐,沧桑之外,富蕴青春活力。

同桌的她

老忠小学那个班特别怪,男生特少,不是一般的少、二般的少,大概应该属于三般的少了,男生大约只有三分之一。

老忠小时候,是全班连男带女的总排头,人称“小豆儿”,平时老实得像个猫。因为男生少,所以老师排座位,所有男生全给配了个女同桌——省得你们男孩子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老师,哼!就连老忠这么老实巴交的,也丝毫不肯放过。给老忠安排的同桌是个拖鼻涕的小疯丫头,厉害得要命,天天撅着嘴像是谁欠她二百总也不还,小豆儿老忠可万万惹不起她。

一次,小疯丫头上黑板上去答题,够不着上面就搬了自己的凳子登上,回来却忘记搬,结结实实坐了个大屁墩。坐在地上二话不说冲着老忠大喊一句:“那么坏!”吓得老忠差点儿也坐地上去。

同学们哄堂大笑,疯丫头红着脸搬回自己的凳子,但还是撅着嘴,决不肯道歉。但这事情过后,和老忠的关系便有所缓和了。

疯丫头图画课总是很吃力,把小鸡画得像只乌鸦不说,把茶缸也画得像个牙膏筒。可老忠我是美术天才(真后悔没去学美术!),画什么像什么,画小人书上的古代大将,什么赵云,什么张飞,那全校孩子没一个能比的。就图画课上那点儿玩艺儿,“张飞吃豆芽——小菜儿!”老忠也就十分钟,画完了。于是疯丫头就得了救,一堂图画课,老忠十张也能画出来,偷着给她一张画得最烂的,她也像是得了宝贝。

不过疯丫头手工还不错,剪下几个美术字在白纸上铺好,用牙刷蘸墨水在苍蝇拍子上那么划来划去,就能喷出雾朦朦的效果来。让我一操作,却是大墨点子直淌,喷一个废一个。手工课往往是同桌一起做,于是我和疯丫头就达成了默契——取长补短,互通有无。

疯丫头上初中以后特进步,最早一个写了入团申请书,很早就挂上了团徽。小豆儿老忠那时候也长本事了,已经学会了上树偷枣摘桑椹,爬大烟筒掏鸟窝。虽然还住同一个大院,跟疯丫头也就再没更多联系。

老忠考上高中以后个子长起来,不再是小豆儿,也一本正经地学起雷锋来。天天坚持长跑一万米,参加了学校的体操队,也练出一身发达的块儿头。不记得是谁了,哪个女同学一次拿给老忠看一张照片,原来当初的小疯丫头早就在部队的卫校,整齐的军装,军帽下面垂着两条短辫子。真是“女大十八变”,谁也没想到这个拖大鼻涕的小丫头片子,居然出落得又漂亮又机灵,简直就像那《林海雪原》里描写的白茹。

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高三,第一学期过后功课大部分都已结束,就等着第二学期开始不久就要进行毕业考试。就在这个寒假,文革前1966年的那个寒假,小学的班主任想到这拨人高中毕业很可能各自东西,上海、西安、哈尔滨、广州、大连……于是把原班同学召集起来,让大家见面,同时表示一下每个人今后的奋斗方向。

这时候的小伙子们个个十八、九岁,全都像模像样、意气风发,姑娘中却是很多已经没了十六、七的娇艳,虽然还很年轻,且距婚育尚远,但有些已经略显肥胖。也许是困难时期以后补充营养过分,也许是冬季寒冷穿戴较厚,可是只有那小学时很不起眼的拖鼻涕疯丫头,这一次军衣军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