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艺术】小说---《手术》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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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寒露 于 June 03, 2010 21:16:16:

秋雨这几天在班上总是心不在焉,她无法集中自己的思绪。工作上的事儿,如果不是立刻要处理的话,她都暂时放到一边。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为自己选择一个信得过的手术医生。

家庭医生给秋雨推荐了两个外科手术医生,据说都是相当好的专科手术医生。家庭医生要秋雨两个都见见,都谈谈,自己感觉一下,再在当中选一个。家庭医生特地关照说,这两个医生都是不好约的,谈完以后,都给约上手术时间,选定一个后,再把另一个的预约取消掉,这样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这两个医生,一个是个人开诊的,一个是一家全美著名的大医院的专科主任。到底怎么选呢?秋雨想从家庭医生那里得到一些建议,看家庭医生侧重哪个,不想家庭医生不偏不倚,一碗水绝对端平,不给一丁点儿的偏重。秋雨只好自己做研究。她先在网上做了这两个人的背景调查。有意思,两个人竟然是同一年在不同的医学院毕业,同一年开始做住院医生,做完住院医生后,都做了15年的专科手术医生,都可以称作经验丰富、精力旺盛、年富力强。秋雨记得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朋友曾经说过,找外科手术医生一定要找年富力强的,太老的,知识老化,手眼都跟不上了,虽然名声在外,但技能未必怎样;太年轻的知识可以,但经验和技能都有限。看来这两个医生在经验上,精力上,动手能力上都不相上下。

怎么办?问问朋友吧。秋雨的朋友圈中,有好多都是做医生的,有的夫妻都是。从中医到西医,从内科到专科,都可以来个各路诸侯会诊了。他(她)们都是在国内读的医学院,在美国通过了医生资格考试,然后做了几年住院医生,现在或者自己独立开诊,或者与人合伙,或者在医院供职。秋雨有时也自问自己,如果当年读个医学院,没准自己现在也是有执照的医生了。人这一辈子,很难说当时的选择是明智的的。如果当年能料到医生在美国是个好职业,这辈子还会在美国闯荡的话,秋雨或许就报考医学院了。但是世界上没有白来的晚餐,这些医生朋友们虽然大把地赚着钞票,其实也很辛苦,周末,节假日常常都要 ON-CALL,有时几家朋友相约到外地玩都不敢去,或者要早早预约。当然,相对来讲专科医生就轻松些。秋雨就想,一分辛苦,一分收获。自己虽然忙一些,但毕竟没有人家付出的多,人家多赚钱是应该的。

给几个做医生的朋友打了电话。她们首先的反应是震惊,然后毫无保留地谈了她们对选择手术医生的看法。秋雨以为她们会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推荐大医院的科主任。没想到她们的口气完全一样,都不认为大医院的科主任会比私人开诊的医生好。一个说这种手术是标准操作程序,谁做结果在原则上都是一样的,关键是这个医生要手好心细;一个说个人开诊的医生实际上也是附属于某个甚至数个医院,和她们的状况是一样的,个人开业和在大医院工作没有区别;另一个则旗帜鲜明地反对到大医院,说那家大医院是大锅饭,医生干多干少都一样,没有经济上的驱动力,医生怎么会真正的上心?还有的说,那家大医院是教学医院,尽管在全美属一属二,但到了非关键的手术部位,实习医生来练练手都是可能的。其中的两个还特地向秋雨要了病理报告,要找她们所附属的医院的专科医生征求处理意见。

朋友们的意见虽然没有帮助秋雨做出最后的决定,但是至少拨开了罩在大医院专科主任头上的光环。说心里话,秋雨在一开始,已经基本上锁定了大医院的科主任,都不想再试第二个医生了。现在,两个人的分量在秋雨的心里相等了。到底选谁,秋雨还要做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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