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CANADAGE 于 November 27, 2010 06:50:51:
---2010年回国小记 之一
父亲老了。这回是明显地发现他动作徐缓，反应迟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经常是呆滞的。
每天清晨，他要先去街那头的自由市场转转，从这一头至另一头。
清晨的福州是喧哗的。市场里卖青菜，卖鱼虾，卖鸡鸭，卖猪肉，卖鞋垫袜子，卖羊毛衣羽绒服，卖清理下水道的通条，卖染头发的梳子，卖两本五元清仓新书，卖香炉铜镜明官窑，… 这么多摊位加上顾客，使街道变得非常拥挤，地面是黑色的湿与粘。肉案的腥味,合着白马河的淤臭,还有汉子们人人口中叼着一只香烟,弄得清晨的气味很丰富。不过福州早市里，有很多卖花的店，也有许多人民在菜篮之外买鲜花。
父亲在人流中晃悠，身后不停地窜出躁动的电动摩托， 还有小汽车骄横的鸣笛。父亲大声地研究各个摊位的品种和价格，嘈杂，他耳朵也很不好了。其实他最后只不过要一把葱，或几根青菜。到小摊上嚷一嚷，也许是他和外界一个交流的机会吧。
然后，他慢慢的踅进街口的小饭铺，要一碗拌面和一碗肉圆。很仔细地拌上葱花和虾油，心满意足地吃起来。“前面都要两块，这家一直一块五”, 他对我说。
最后，给我母亲带一袋豆浆和油条包子回家。老娘腿脚不便，不愿出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