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霍林河 于 July 30, 2001 23:34:29:
第七章 神秘主义
科学与神学的战争始终是奇特的。除了在十八世纪末的法国和俄国,在所有地方、
每时每刻,大多数的科学家,包括一些重要的科学家,都支持他们那个时代的正统
宗教。尽管牛顿属于阿兰(Arian)教派,但是在所有其它方面他都是基督教信仰的支
持者。居里(Cuvier)是一个天主教的模范教徒。法拉弟(Faraday)是苏格兰教派的教
徒(Sandymanian),但是即使对于他自己来说,那个教派的错误也是不能通过科学的
论证来显示的,而他关于科学与宗教之关系的观点是每一个教士都会欢迎的。宗教
与科学的战争是理论上的战争,不是科学家与教徒之间的战争。即使当科学家坚持
那种遭到谴责的观点时,他们通常也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冲突。正如我们所看到的,
哥白尼把他的著作献题给教皇;加里略退缩了;笛卡尔尽管认为决定在荷兰生活是
自己的明智之举,但是还是为了与教会保持良好关系而忍受巨大痛苦,而且通过慎
重地保持沉默,逃避了由于赞成加里略的观点可能遭到的审查。在十九世纪,多数
英国科学家仍然相信,他们的科学与那些被自由派基督徒认为必不可少的信条没有
根本的冲突,因为后者发现《圣经》中关于大洪水,甚至关于亚当和夏娃的文字都
不必按照其字面解释。
与哥白尼理论获得胜利以后的一直保持的情况相比,今天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断的科学发现,迫使基督徒放弃了一个又一个的信条,而那些信条在中世纪被认
为是基督教信仰的组成部分,这些妥协使科学家仍然可以作为基督徒,只要他们的
工作不是直接冲突的前沿。如同在过去的三个世纪的大部分时间一样,今天人们又
宣称科学和宗教的冲突已经得以调和了:科学家基本承认,科学并不能涵盖所有的
领域;自由派神学家也让步说,他们不会去否认科学可以证明的东西。诚然,某种
和平的破坏者仍然存在:一方面,是原教旨主义者和顽固的天主教神学家;另一方
面,是生物化学和动物心理学等学科的激进的学生,他们拒绝接受比较开明的神职
人员的哪怕最温和的要求。但是在总体上,与过去相比这种争论已经非常和缓。共
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新教条,成了宗教偏激的继承者。而且可能在主教和教授们
的深层潜意识中,都希望能够保持现状。
国家对今天宗教与科学之间关系的态度,在非常具有指导性的《宗教与科学专题讨
论会》中作了明确的阐述,BBC在1930秋天选播了这个讨论会的十二个演讲。为了避
免伤害听众中正统教徒的感情,最直言不讳的宗教反对派的演讲没有被播出。朱里
安·胡克斯莱(Julian Huxley)教授作了一个非常精彩的开场演说,他的演说对即使
最含糊的正统观点也不支持,但是他的演说也几乎没有任何自由派教士不能接受的
观点。组织者给了演讲者们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的机会,并容许他们对自己的观
点做进一步的论证,演讲者的立场繁杂不一,有马里诺斯基(Malinowski)教授的对
上帝和永生求之若渴、哀婉动人的心路历程的表白,也有欧哈拉(O’Hara)神父坚持
天启的真理比科学更加可靠、将取得最终胜利的激情宣言。但是尽管细节的表述不
同,讨论会中表达的普遍共识是一致的,那就是宗教与科学之间的论战将要终结了。
这正是各方所期待的结果。因此卡农·斯垂特(Canon Streeter)后来说:“前述讲
座的一个显著趋势是,不同观点的演讲者们正在向同一个方向迈进...。一种不
断浮现的观点是,仅仅依靠科学自己是不够的。”到底这种共识是真正反应了宗教
与科学关系,还是它仅仅是那些控制着BBC的权威们的观点,仍然有待商榷,但是我
们必需承认,尽管许多分歧仍然存在,讨论会的作者们的确表达了卡农·斯垂特所
说的那种共识。
所以J·亚瑟·汤姆森(J.Arthur Thomson)爵士说:“科学从来不问‘为什么’?
也就是说,它从来不过问种种东西过去、现在和将来变化和存在的意义和目的。”
他接着说:“因此科学不自命为真理的基石。”“科学”,他告诉我们,“不能把
它的方法应用到神秘的和精神的对象之上。”J.S.哈丹(J.S.Haldane)教授坚称:
“只有在我们内心,在我们对真理、正义、慈悲和美好的能动的唯心活动中,以及
随之而生的与他人之间的夥伴关系中,我们才能够发现上帝的启示。”马里诺斯基
博士说:“作为一种原则,宗教的启示是一种科学范畴之外的经验。”我暂时不引
用神学家的论述,因为他们当然会赞同这些观点。
在进一步讨论之前,让我们先弄清楚这些断言的真实性。当卡农·斯垂特说“仅仅
有科学是不够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绝对真理。科学不包括艺术、友
谊以及其它各种生命中有价值的元素。但是他的论断还包含了其它的含义。“仅仅
有科学是不够的”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含义:科学不能对价值做出任何论断。
我也同意这一点。科学不能证明诸如这样的命题:“爱比恨要好”,“善良比粗暴
更令人喜欢。”科学可以告诉我们实现愿望的手段,但是它不能说明为什么某种愿
望比另外一种愿望更可取。这是一个巨大的课题,在以后的章节中我还要进一步阐
述。
但是我所引用的上述那些作者的论断显然包含了更深一层的含义,我认为他在这一
点上是错误的。“因此科学不自命为‘真理’的基石。”(单引号是我自己加的)意
味着存在另外一种、非科学手段的获得真理的方法。“...宗教的启示是一种科
学范畴之外的经验。”这句话告诉我们那个非科学的手段是什么,它就是宗教的启
示。因基院长说得更明确:“宗教的印证是经验的。”(这是他在谈论神秘现象的证
据时讲的话)“上帝通过他的三种属性逐步把他自己显现给人类,亦即那些被称为永
恒真理的东西──真、善、美、爱。如果仅仅如此,你可能认为宗教没有理由和自
然科学发生冲突。一个处理事实,另一个则应对价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二者便
可以相安无事了。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科学侵入了道德、诗歌以及其它不属于它
的领域。而宗教也侵入了科学的殿堂。”这就是说,宗教必需对“是什么”而不仅
仅对于“理应是什么”的问题做出回答。在J·亚瑟·汤姆森爵士和马里诺斯基博士
的言词中,也隐含了因基这种观点。
我们是否应该接受在科学之外还存在一种知识的来源,亦即那个为宗教所支持、并
被称之为“天启”的东西呢?这是一个很难论证的问题,因为那些相信得到了真理
启示的人声称,他们对天启的知识与我们对客观的感知,是同样确定不疑的。我们
相信那些通过望远镜观测天体的人,尽管我们自己从来没有观测过;他们就会问,
为什么我们不相信他们所叙述的对他们自己同样毫无疑问的东西呢?
试图与一个陶醉于神秘启示的人争辩可能是徒劳无益的。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讨论其
他人是否会接受他的作证。首先,这个问题是不能用常规方法检验的。当一个科学
家告诉我们一个实验结果时,他同时告诉我们实验是怎么做的,其他人可以重复同
样的实验,如果结果是不一样的,我们就不会接受它。但是许多人让自己也处于神
奇发生的同样环境,却可能没有获得同样的神秘启示。他可能会回答说,你必需使
用适当的感官:望远镜对于一个闭着眼睛的人是没有用处的。对于有关神秘现象的
作证的辩论可能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科学应该是中立的,由于这是一个科学的论证,
因此对它必需严格按照验证一个不确定的实验结果的程序进行验证。科学依靠的是
感知和推理,它的信誉是基于这样的事实,感知的东西是任何人都可以检验的。体
验过神秘感觉的人可以确认他自己“知道”,不需要科学的检验,但是那些被要求
接受他作证的人,将要求对它进行科学检验,进行对那些宣称到过北极的人所作的
相同的检验。就此而言,科学不对结果预先做出证实或者否认的判断。
对神秘现象有利的主要证据是他们的互相吻合。因基院长说:“我不知道任何东西
比神秘现象更天衣无缝,古代的、中世纪的、现代的、新教的、天主教的,甚至佛
教和伊斯兰教的,当然基督教的神秘现象是最可信赖的。”我并不想低估这种种论
断的力量,我在很久以前出版的《神秘主义和逻辑》一书中已经论述过。体验过神
秘现象的人在用语言表述自己的经历时,所表现的说服力高低相差悬殊,但是我认
为以下几条是最成功的表述所必需具备的:(1)宇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任何隔
离和分割都不是真实的;(2)邪恶是虚幻的,这种虚幻产生的原因是错误地把部分当
作一个独立的整体;(3)时间是不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是永恒的,它的永恒不在于它
可以长期存在,而在于它根本独立于时间之外。我并没有说上面的三条可以解释所
有的神秘现象,我只是说它们可以作为神秘现象的一种典型描述。假设我们现在是
法庭上的陪审员,一些证人就以上述三个使人惊奇的断言出庭作证,我们的任务是
判断他的作证是否可信。
首先我们将会发现,证人们起初意见是一致的,但是后来他们的看法就大相迳庭了,
尽管他们对神秘现象本身还是坚信不移。天主教徒可能会看到圣母显圣,而新教徒
则看不到;基督徒和伊斯兰教徒可能会得到福音天使启示的真理,而佛教徒则不能;
神秘的中国道教的一个中心教条是认为一切政府都是坏的,而伊斯兰教则力劝人民
接受政府的权威。对于他们的不同点,每人都坚称对方是不可信赖的。如果我们仅
仅限制在法庭上的胜利,我们可以指出,在多数情况下,多数的神秘现象体验者都
指责其他体验者是错误的。他们可以通过强调只有他们的一致点是重要的,而分歧
点是无关紧要的,来阻止我们获得完全的胜利。无论任何,在以下的讨论中,我们
将设想他们已经调和了他们之间的分歧,而把辩护的重点集中在三点上,也就是─
─世界的一体性,邪恶是虚幻的,时间是不真实的。作为公正的旁观者,我们如何
验证他们一致的作证?
从科学的态度出发,自然地我们首先会问,是否有任何方法可以使我们也能够获取
第一手证据。对这一点我们将得到不同的答案。他们可能会说我们显然不具备一种
感受神秘所需要的精神状态,或者我们需要诫斋和宗教参悟,或者(如果证人是印度
人或者中国人)需要一个最基本的气功训练。尽管诫斋也常常被发现是非常有效的,
但是在这一点上,实验证据还是占了上风。事实上真的有一种叫做瑜珈的身体修行,
修练它可以保证产生神秘现象,它的有效性得到修练者的证明。气功训练是它最基
本的特征,就这里所讨论的问题,我们可以忽略它的其它内容。
为了显示我们如何来验证瑜珈可以使人心顿悟的断言,让我们首先人为地对这个断
言做一个简化。假设有许多人向我们保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如果我们以一种特
殊的方式呼吸,我们就会确信时间是不真实的。让我们进一步假设我们按照他们说
的做了,而且我们自己也体验到了他们描述的那种思维状态。现在我们回到了正常
的呼吸状态,我们不太确定是否应当相信那个幻象。我们应该怎样研究这个问题呢?
首先,时间不真实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如果真的象它的字面含义那样,诸如“这个
发生在那个之后”之类的句子就象“阿答个里押”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种
噪音而已。如果它不是这种含义,比如它并不改变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只是改变
了事件之间的关联性质而已,那么我们的断言并没有使我们对世界的看法产生任何
实质性的改变。这就象是说《伊利亚特》不是由荷马写的,而是由另外一个与荷马
同名的人写的一样。我们必需假设根本不存在任何“事件”,只存在一个单一的浩
瀚的宇宙,它包含的只是误导的、暂时的表面顺序排列而已,没有任何真实的东西
可以明显地区分先后。说我们先出生、再成长和死亡,与说我们先是死亡、然后缩
小直至最后缩回,是同样不正确的。单一的生命不过是没有时间、不可分割的宇宙
中一个虚幻的单元。进步和退化没有什么不同,以痛苦开始以幸福告终的事情和以
幸福开始以苦难结束的事情都一个样。如果你发现一个插着匕首的尸体,那么这个
人是被匕首刺死,还是那把匕首在他死后才刺入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同。如果
这种观点成立的话,不仅仅是科学,就连计划未来、希望以及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它与世间的智慧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它与宗教的道德也不能相容。
当然,大多数神秘主义者不肯全盘接受这些结论,但是从他们主张的教条出发,这
些结论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因基院长反对那些受进化论欢迎的宗教,因为它过分依
赖人世的进程。他说:“没有什么发展规律,不存在普遍的进化。”他还进一步说:
“自发和普遍进化的教条,许多维多利亚时代的俗人的宗教,低等灵魂的产品,是
唯一应该被全盘否定的哲学理论。”从许多方面我对院长都充满敬意,仅就这一点
上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对此在后面的章节我还要进一步说明。但是在我看来,从他
的前提出发不可能得到这种结论。
重要的是不能对神秘主义的教条持讥讽的态度,我认为它也含有某种智慧的内核。
让我们看看如何避免否认时间所带来的这种极端结果。
从帕米尼兹(Parmenides)到黑格尔,基于神秘主义的哲学有着一个伟大的传统。帕
米尼兹说:“现在的存在是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毁坏的,因为它是完整的、不变的
且没有止境的,它没有过去的存在,没有将来的存在,它的全部仅仅是现在的存在,
一个连续的一体。”他把实在与表象的区分,或者他称之为真理的形式与见解的形
式的区分,引入了形而上学。显然,任何人要否认时间就必需引入这种区别,因为
世界明显地“表象”在时间里。同样明显的是,如果日常的经历不“完全”是虚幻
的,在表象和表象后面的实在之间就一定有某种关联。但是正是在这一点上出现了
最大的困境:如果表象与实在之间的关系过于紧密,表象具有的一切讨厌的特征都
将在实在中发现对应,如果这种关系过于疏远,我们将没有办法从表象的性质来推
断出实在的性质,因此正如赫伯特·斯潘瑟(Herbert Spencer)认为的那样,实在将
变成一个含糊的不可知。对基督徒来说,将会遇到泛神论的困境:如果世界仅仅是
表象的,上帝就什么也没有创造,世界的实体是上帝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世界在一
定程度上是真实的并且与上帝本身是不同的,我们就抛弃了一切,这正是神秘主义
的基本教条,我们被迫承认,只要世界是真实的,那么它所包含的邪恶也是真实的。
这种困境使正统基督教很难坚持彻底的神秘主义。正如伯明汉(Birmingham)主教所
说:“对我来说,所有形式的泛神论必需被抛弃,如果人是上帝的一部分,人的邪
恶也成了上帝的邪恶。”
在上述的所有讨论中,我都在假设我们是听取神秘主义者作证的陪审员,并且在试
图对他们的作证做出接受或者推翻的判决。当他们否认感官世界的实在性时,如果
我们认为他们说的“实在性”具有法庭中的通用含义,我们将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们
所说的一切,因为它意味着所有的其它作证、包括他们自己在人世上的作证也都不
是实在的。我相信当神秘主义者对比“实在”和“表象”时,“实在”一词并不具
有逻辑上的、而仅仅具有感情上的意义:它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重要的东西。当说
到时间是“不真实的”时候,真正的意思应该是,在某种意义上、在某些情况下,
设想宇宙是一个整体是重要的,因为造物主如果存在的话,他在决定创造宇宙的时
候一定是把它设想成一个整体的。当这样设想时,所有的发展就都在一个完整的体
系之内。过去、现在和将来,在某种意义上一同存在,而现在也不具有我们通常理
解世界时赋予它的那种特殊的实在性。如果这种解释可以被接受的话,神秘主义表
达的只是一种感情,而不是事实。它没有坚持任何东西,因此科学对它即不能肯定、
也不能推翻。神秘主义者所以做出确切的断言,是由于他们不能区分感情上的重要
性与科学上的合理性。当然,我并不指望他们会接受这种观点,但是对我来说,这
是唯一的不违背科学思维、而又能够接受他们的某些主张的观点。
神秘论者的肯定态度和他们作证的部分一致性,不能成为把他们的作证当成事实来
接受的决定性原因。科学家需要调整显微镜或者望远镜,以便其他人也能够观察到
他所观察的现象,他所改变的只是外部的世界,而观察者需要的仅仅是一双正常的
眼睛。相反,神秘主义者却要求通过诫斋、练习气功来改变观察者,而且要他们避
免外界的干扰。(有些人反对进行这种训练,认为神秘的启示不能人为地获得。从科
学的观点看,这种情况比那些依赖瑜珈训练的更加难以验证。但是他们都承认诫斋
和禁欲是有帮助的。)我们都知道鸦片、大麻和酒精制品对观察者可以产生某种影响,
但是由于我们不认为那是值得赞美的效果,因此在验证宇宙规律时并不考虑它。它
们甚至也可能显示某些凌乱的真理性,但是我们并不认为那是一种一般智慧的来源。
醉鬼可能幻觉到一条蛇,但是当醒来的时候,他不会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别人不知
道的启示,尽管这也完全可以归于酒神的启示。正如威廉·詹姆斯讲述的,如今的
时代仍然有人认为,在被使人发笑的气体陶醉后,可以获得那些在正常时得不到的
真理。按照科学的观点,一个节食的人看到了天堂与一个醉鬼看到了蛇没有什么区
别。他们都是身体处于一种反常状态时产生了反常的感觉。由于正常的感觉是生存
的工具,它必须与某些事实有关,但是没有理由要求反常的感觉也必须有这种对应,
因此他们的作证就不具有正常感觉的价值。
如果不被不可靠的信仰束缚,也不使人脱离正常的生活,神秘主义情绪也含有某些
很有价值的东西──那种与默默祷告、体验神灵相同的东西,只是更加深刻罢了。
这种情绪中可能包含了恢宏、冷静和深沉,顷刻之间私欲全无,头脑成了浩瀚环宇
的一面明镜。有过这种经历并相信它与宇宙本质密切相关的人,自然会坚信这些论
断。我本人认为这些论断是无关紧要的,也没有原因相信它们是真实的。我不能接
受任何科学以外的探求真理的方法,但是在精神王国里,我不否认宗教体验的价值。
由于与错误的信仰连在一起,神秘主义善恶参半,摆脱了这种关系,它可能真会变
得有益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