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CANADAGE 于 October 19, 2001 23:34:49:
大哥开讲(33) 又回神州
CANADAGE
十月里，匆匆忙忙跑了一趟中国。日程紧，时机也不是太好；既没有赶上与全国人
民一起欢度国庆、中秋佳节，也没等到在上海跟布什、普京会晤。不过倒是亲眼(从
电视里)见到中国足球终于冲出去了。跑了北京、西安、上海、和福州四个城市，昨
夜风雪中回到家中，趁点滴感受还新鲜热乎，记下来，是有此篇。
〖北京 腰痛需要按摩〗
腰最近不太好，跨洋旅行后，更觉困乏。不过更痛苦的是倒时差。只要晚间无工作
或应酬，七、八点钟，就会一头栽倒床上，“昏”睡过去。凌晨一、两点钟醒来，
精神抖擞再无睡意，打开电视等天亮(现在国内电视节目好看多了)。 腰痛需要按摩，
大饭店一般都有这种服务。这次是住的友谊饭店。
头一晚，在时差的昏睡中，电话铃响起来了……
“Miss massage---” (非常蹩脚的英语发音)
“Yes？”(昏睡中的应答，有何贵干哪？)
“Yes？Yes？！”(落实。充满有生意了的那种快乐)
“Ah，not now”(我太悃了，顾不上腰痛。)
第二晚，在时差的昏睡中，电话铃又响起来了……
“先生，您好！需要按摩吗？”(非常柔和甜美的嗓音)
“啊，谢谢，现在不要。”(我还得睡上两个小时才能缓过劲来罢)
“那么，您什么时候可以呢？” (对顾客的关怀真让我感动)
“一会儿我需要时，我给你们打电话，我这儿有号码。”(翻床头的旅店手册)
“嗯---，我不是饭店的。”
“？？？” (大概，不是光想按按我吧？)
“先生，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姓名么？我一会儿好再给您打电话。”
“谢谢，我不需要了！”
有点醒了，咱这是幸会“小姐”了吧！昨晚那位“英语”八成也是这个路子。…这
么好听的音色，容貌可能也不会差，…可惜这姑娘了… 网上读过一位老兄的“咱也
腐败一把”，他把那女孩子叫到饭店苦口婆心地开导了一番，最后把她引导到了正
确的人生道路上去了(？)… 这“英语”已开始备战奥运了… 俄倾，我又昏睡过去
了。
腰还疼。后来回福州时想去附近一家挂着“盲人推拿”招牌的地方试试，老爸说，
一群刚从农村召来的小姑娘，会按个屁！不是好去处。到了，还是用家里的「血脉
通针灸磁疗仪」烤了几次好了。
〖西安 崛起的黄土〗
北方一些省的政府，已经明令禁烧庄稼桔秆。陕西人民藐视权威，田野处处是燃烧
的玉米秆。狼烟四起，遮天蔽日，空中弥漫着浓重的乡土气息。十月秦川，夕阳斜
照，凭添一片古战场悲凉肃杀的气氛。“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啊！目前教育的
内容刷在土墙上，是“光纤无铜，破坏严惩”。
西安与闫良间的高速公路通车了。公路等级很高，施工质量也很好。到市区外环只
须三十分钟。但是城里的交通依然是豪华轿车与煤黑卡车一起万马奔腾、奋勇争先。
三股道上并排的五车流中，还有如鱼得水的摩托穿插，甚至行人横过。交通仍然未
通。
西安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已经颇具规模。大批外观豪华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可
惜城市不可救药地脏。看着那些精美的玻璃幕墙大楼，戳在黄尘万丈里，深感党中
央指出西部大开发要重视生态环境的英明。 同时也想起不久前在网上读到的一篇分
析西部的文章，说资本不可能响应(政治)号召，违背(经济)规律，流向环境恶劣(不
仅指自然环境，还有投资环境等等)；素质低下(劳动力，商贸意识，管理等等)的西
部。我不得不认为他说的很有些道理。西部崛起的道路可能会很漫长。
〖上海 中国人的骄傲〗
一别上海十来年了。面对上海十来年间的巨大变化，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
而我自己大体是“瞠目结舌”吧，属于刘姥姥进大观院那种惊羡的情绪。飞机快着
陆时，看到的是一片片精致的别墅群，好象丹佛周围新开发的住宅区。记得五年前
在上海转机，虹桥机场周围还可以看到农舍猪圈呢。夜幕中，从虹桥机场驶往市区，
首先注意到的是交通的井然有序。无尽的车流，寂静地顺着曲折蜿蜒的高架路鱼贯
而驰，唯闻流畅的沙沙声。恍惚间，仿佛是离开DORVAL机场的印象。次日清晨，从下
榻的兰生大酒店豪华套房的落地窗俯瞰上班的上海人民：远处是在城市丛林中穿梭
的“轻轨”，近前是高架上川流不息的小车，更多的仍然是蹬自行车的人们。当我
看到红灯亮了，自行车和汽车齐刷刷地停在白线前时，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激动。
当然，这种自觉与APEC会议前的大力整顿有关，但这毕竟也是上海人民素质和风貌
的体现。
日程太紧，根本没有游览的时间，只能在离沪前夜乘车浏览一下陆家嘴和人民广场。
恕我笔拙，不能描绘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只想说，如果你也行车世纪大道，那感觉
绝不会亚于在世界任何一个大都市。“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十年
前的上海人民看来都有些近视，没有料到有朝一日，浦东的财富竟然会象地下的喷
泉一样涌流。我没有去过深圳，也没有到过改革开发后的大连(据说城市建设都非常
有特色)，但我见识了北京东西长安街上比鳞次枳比的摩天大厦。跟北京那些往往戴
着琉璃瓦绿顶的建筑相比，新上海更流露出海派的风流和潇洒；更流露出国际大都
市的贵族气派。
现代化的城市，必须住着现代化的市民。上海人民的整体素质是当得起率先走向现
代化的历史机遇的。我遇到一位出租汽车司机，夜晚拉我去看望地址、电话都不对
的一户人家(电话加位了；地名让市府统一规划了)。在花木路上转了五、六家小区，
才从一家门卫打听好确切的地点。司机看看计程表上的58元，跟我商量，“对不起，
浦东我路不熟，费你不少时间，你付我50块，行吗？”我又一次被上海人民所感动。
我不用忠厚、善良这些词汇去形容他。平心而论，他就是那种最常见的，脸上闪烁着
精明和狡黠的上海男人之一，而且相貌还有些萎琐，令人不屑的水平。但就是他接
过50元后，对我又说，“前边那一栋应该是13号，我车子开不过去了。这样我在这
里等你五分钟。你如果找不对，我再拉你走”。 深夜，僻静的街边，一个其貌不扬
的出租司机，甘愿等一个已经付了车资，但未必有把握找到人家的游子。突然闪现
心头的是网上广为流传的一首歌，我把那歌唱作：“阿拉上海宁，个个全是活雷锋！”
〖福州 逛超级市场〗
走过北京、西安，再回福州，就懂得什么叫山青水秀；什么叫卫生城市了。天气还
热，福州人民还着短袖和裙子。海峡对岸，今年频遭台风洗劫；福州这边却一年风
调雨顺。
家门前本来就是摊贩云集，铺面茂盛，现在附近又开了一家大面积的超市，买东西
更方便了。清晨跟老爸一起去逛超市，买早点。也发现一些很有趣的特点。超级市
场固然与一般商店不同，没了隔开顾客和商品的柜台。但这里的许多东西(主要是蔬
菜)，并没有完成细致的分类和包装。于是众多的阿公阿婆，蹶着屁股、骈肩抵足地
羼集在货架前挑葱、拣豆、选花生。为此，每个货架前还得配一个小姑娘，负责过
秤贴价码。出口处的收银员只管收钱。顾客最后要从站在唯一出口的两个赳赳武夫面
前经过，交上发票，呈验货品后放行。现在顾客渐渐成“上帝”了，不过对这“上
帝”适用的仍然是“有罪推定”。同样，在国内旅行，不交验行李票，是出不了机
场的。
〖尾声 风景这边独好〗
今年是中国年，简直是心想事成。奥运准了，世贸进了，APEC开了，连足球都挤进
世界杯了！经济发展在前三个季度仍然保持着7．6%的高速度。老百姓挺开心，国家
在尽一切可能保持大局稳定、国家安定。我跟一些朋友聊过，十六大以后“六四”
能否平反的问题。据说平反是大多数人的共识，只是为了稳定，避免大的社会震荡
(一些直接责任者和受惠者还在台上)，目前时机尚不成熟。所以，如赵紫阳也不得
不在为党的利益忍辱负重。听说李鹏倒巴不得早日平反，好洗清自己，毕竟不是他能
作最后决策的。
沿新开通的四环路前往首都机场时，望着金秋十月里，北京的蓝天上翱翔的风筝；
想想北美大地上的经济衰退、飞行恐惧、炭疽恐慌，真是“风景这边独好”呀！
〖补记 两个点滴〗
这次来回都是坐「国航」。看惯了这边人高马大的空妈空婆，咱们「国航」的空妞
真是玲珑标致得很。如果再学会出自内心的笑，或者职业的笑，那就更好了！
这次出差，接触了不少处长、主任的，都特别年轻，三十岁上下。好象当年“革委
会”了。相信这一大批年轻人走上领导岗位，必然会给祖国带来蓬勃的朝气。
10/19/2001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