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童年记忆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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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松花江 于 December 19, 2001 22:06:39:

几天过后的一个礼拜天下午,街道居民委员会主任老林婆子(大人们背地里这样称呼她)又来到我们院。前、后、里、外扯着嗓子喊了一通,叫每户至少出一个人到马路对面的市实验小学操场,参加深入批判斗争历史反革命、外国特务老白头儿的批斗大会。临了,老林婆子走到大门洞儿时又回头补了一句:“各家最好带上孩子,人越多越好 。大伙麻遛点儿!”我想,是我站在旁边提醒了她。

院子里大部分小伙伴都去参加批斗大会了,我借口要去撒尿,撒腿跑向胡同另一端的便所。(自大跃进以后的“小院变大院,大院变花园”运动之始,我们一整条胡同就设这一个厕所,加上路过的行人也来,几乎每次解手都要排队。有时憋得受不了,只好捂着小肚子到路边看下军棋,看上一会儿也就不急了。当时我感觉挺奇妙,把这事还告诉了我们院的老孙家小三儿,叫他也试试。总之,上便所需时间长,大伙儿都知道。)因为我实在不想去,我害怕白雪的爷爷再看见我,那样的话,我会感到很难为情的。不过,我心里一直在嘀咕着两个词,“批判”、“斗争”,这究竟、到底是什么意思?课文里没有学过,以前也没听老师讲过。“批判”和“斗争”既然都是挂大牌子、戴高帽,弯腰低头认罪,那么,用一个词就可以了,为什么他们偏偏用两个词呢?但是,我又不敢问,这一直困扰了我很久。

打那以后,我去白雪家里,老人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时隔不久,他们家便搬走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老俩口。

大学毕业以后,一次到北京参加学术会议,会间闲暇,我同与会朋友到八达岭游玩,在长城脚下,偶然遇到了白雪。虽然我们已经长大成人,可是记忆中的往事却深深地印在各自的心里。我们彼此对视了片刻,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在我周身蔓延。 一番叙旧之后,我才知道她已定居日本,我们彼此留下了地址,便又匆匆地分手了。

最近,她收到我的信和书法作品后,回信告诉我,明年《吉林雾凇冰雪节》她要回吉林观冰赏雪,并约我一同回去,会一会那些童年的伙伴,重温我们那些挥之不去、永不磨灭的童年记忆。

(2001年圣诞前夕,完稿于纽约中兴斋)

本文是受到了NF、Binbin老弟回忆小时往事的“传染”,才赶出这篇拙作。在此言谢了。 并祝各位圣诞快乐。

松花江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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