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小沙 于 January 08, 2002 22:00:24:
家有小妖 (2)
汪小沙
今年感恩节，又烤了一只火鸡，几样配菜，没有客人，一家
人也挺高兴。先生喝了一点葡萄酒，就说自己醉了，还夸张
地顺势躺在地毯上。小妖这下可乐坏了，上前伸出两个手指，
问先生这是几？
先生回答“二”。
小妖说：“不好了，是真的醉了。”
先生忙问：“难道我答错了吗？不是‘二’吗？”
小妖说：“没答错，因此才说明你醉了。要是平时，这样问
你，你肯说是‘二’吗？”
真的，常常感到现在的小妖很厉害，不仅会问扑烁迷离的问
题，还会讲刁钻古怪的故事。比如，听到小妖讲，“从前有
个老虎，姓老名虎 ... ”，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家小妖经
常给我们讲各种各样的“鬼故事”，他们绘声绘色的夸张和
造势，无形中使“鬼”变得平凡了。有一次我给他们讲了台
湾作家三毛的一段经历，而后，小妖稍加整理，就编了一个
“蚊子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叫三毛，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鬼？她的一个
好朋友要死了，她就和朋友约定，如果死后变成了鬼，就给
她一个信号。反正他们规定了一种信号。后来朋友死了，三
毛等了十天，也没有收到信号。
“三毛想：蚊子小时候生在水里，长大了就飞出水去了，再
也回不到水里了；人死了可能也一样，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
了，所以没办法发信号。”
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这是‘蚊
子的故事’吗！？”
敢与大人争论，是现代小妖的一个特点。有一次遇到一个问
题（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了），奎斯明明错了，他却硬是坚持，
原因是我和先生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奎斯说：“你们并不
知道正确的答案，怎么能说我的不对呢？”
先生说：“虽然我们不知道正确的答案，但确实知道你的答
案是错的。好比我们看到一个三岁小女孩和一个三十岁男人，
虽然我们不知道小女孩与男人的关系，而你说‘小女孩是那
男人的妈’，在我们看来显然是错误的。”
有一天我读佛教的书，想起了先生的这个比喻，就笑了。按
照佛教轮回的观点，那小女孩前世是那男人的妈，也说不定
呢。真理总是相对的。
母亲节，学校要一年级的小孩（从十到一）列十条爱母亲的
理由，我一看，米雪写的是“妈妈陪我玩”、“妈妈给我讲
故事”、“妈妈帮我学习”等等，没有一句养育之恩的大道
理。第三条是这样写的：我爱妈妈，因为她会算加法。不过，
她还写了一首极好的致母亲的诗：你是伟大的／ 你是优美
的／ 你是最好的因为你是我的。（You are great／ You are
fine／ You are the best because you are mine）我知道，
即使我不会算加法，女儿也会找到其它爱我的理由。
奎斯在学校里学了“浮力”的概念，回家便给妹妹讲解，哪
些物体可以漂浮在水上，为什么轮船可以在海上航行。饭桌
上，两个小妖就问我们有关“浮力”的问题了。你大概想象，
两个物理博士一定会应对自若的吧？！下面是小妖的一个提
问：
如果有一个比地球大的游泳池，地球放在里面，是沉下去还
是浮上来？
一秒、两秒、三秒，也许你已经答出来了。可是我，当时却
迷糊了，要不是先生反应敏捷，说不定我会闹出笑话。因为，
这种状况已经不适用浮力定理了，地球的引力会把水吸到地
球表面上来的。
小妖的问题往往是这样出乎意料，他们的思想太天真太自由
了，不受时空和理性的限制。
（写到这里有些累了。）用米雪讲的一则“鬼故事”，做为
本文的结尾吧。
滴血的手指（Ｂloody fingers）
爸爸妈妈有事外出，直到深夜才能回家。兄妹三人先睡下了。
突然，他们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越来越近：“滴血的手指...，
滴血的手指...，”后来那个声音走进了大门。孩子们吓坏了，
两个哥哥溜出了后门，小妹妹躲在被子里。
“滴血的手指...，滴血的手指...，”声音渐渐来到小姑娘
的床边。小妹妹猛地掀起被子，对着声音大声说：“滴血的
手指，赶快包扎上吧！”
1999.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