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篇,也许有人爱看。反正我是兔死狐悲之感,哈哈,又说得不搭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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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CANADAGE 于 January 18, 2002 16:50:31:

回顾宽容的享受--给迈入五十岁的77级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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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2/01/18 18:50 北京青年报

  -当570万披着一身黄土的考生从四面八方涌向考场时,他们心中的旗帜上鲜明地印着两个陌生的词汇:“公平”和“竞争”

  -在上一代人的审视下我们还远未成熟,而在下一代的眼光中我们已接近晚年了

  -老三届的另一个特点是心理的早熟和早衰,以及对年龄的极度敏感,他们正处在一个
社会学家称之为的“心理更年期”

  [按]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毕业整整二十年了。当我们准备征文回顾那段不仅造就了那一代人,也开启了改革开放的时光时,我们在新近一期《中国工商》杂志看到了总编辑阎阳生那篇《岁末的卷首语》:“以54岁的年龄进入传媒界,用行政的方法任命总编辑,这大概是旧体制拖到新世纪的最后一抹夕阳了。”由此,我们找到他连夜赶写了这篇文章。

  “从‘再也没有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更能提醒你已经进入中年了’,到‘以54岁的年龄进入传媒业界……大概是拖到新世纪的最后一抹夕阳了’仿佛是同一篇文章的首尾,渗透着一代人对功名的焦灼和对时光的无奈”。——这位从巴黎回来探亲的女留学生接着评价道——“即使从文字和风格上也没有多大进展”。

  这两篇文章就是1977年12月我的高考作文《不称职的父亲》和2001年12月《中国工商》上我写的《岁末的卷首语》,中间相隔了整整二十四年!而这个苛刻的评论者正是文章中那个在我30岁生日那天出生的,“皱着眉头哭着”的大女儿。这倒也从侧面证明了人在三十岁以前已经定型,而我们这一代人也在那时注定了以后的命运。

  我们这些老三届在三十岁以前都经历了两次饥饿。一次是“三年灾害”中对食物或物质的饥饿,一次是“十年文革”中对知识或精神的饥渴。这两次刻骨铭心的经历一开始就铸就了他们性格中渴望变革的活力和浓缩岁月的紧迫。人们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邓小平在二十五年前,一锤定音的决定恢复取消了十二年的高考,这一代人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正是这种拨乱反正的英雄决断,废除了“文革”中以政治出身为核心的招生模式,体现了在权力面前追求平等。

  恰恰在教育这个不起眼的环节取得了震撼全局的突破。当570万披着一身黄土的考生从四面八方涌向考场时,他们心中的旗帜上鲜明地印着两个陌生的词汇:“公平”和“竞争”,这个民族僵硬的血脉又开始通活了。

  我有幸在中央电视台《千秋基业》拍摄中向当年参加“八·八”会议的教授和科学家们表达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这些人包括后来的教育部长何东昌、数学家吴文俊等二十多位来自全国各领域的科学家。但耐人寻味地是没有一个社会科学的学者。

  他们虽然都已白发苍苍,但仍然清楚地记得1977年8月,刚刚复出的邓小平,在那个名称平淡的《科学和教育座谈会》上,一坐就是四天。我们似乎感到留着平头、踏着布鞋的邓小平又走进来了,“我自告奋勇抓科学教育,来听听大家意见。”大概也正是从这些心有余悸但不吐不快的科学家身上,邓小平感到了知识的力量和社会的良知。

  我们正是抱着这种惶恐的感恩心情和夺回失去时光的决心走上课堂的。

  当时同是属猪的同学坐在一个教室里整整相差一轮。我们这些饱经沧桑做了父亲的老三届,常使年轻许多的政治辅导员无所适从。突然失去的压力和刹那改变的命运,使这些“老三届”在“新三级”(77、78、79三届可以招收超龄学生)中异常活跃。当时的交际舞兴起就是从大学开始的,每天晚上大学生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各大学的礼堂间。

  我记得当时写了一篇小说《大学时光》,被《花城》杂志的编辑改成《舞会》,这在当时就被认为很刺激了。

  老三届的命运和所处的时代是如此变幻莫测和起伏跌宕,如果斯宾塞从芝加哥到北京或深圳参加一次老三届的同学聚会,他那本《谁动了我的奶酪》肯定会销量翻番。

  那次高考和大学生活给我们留下的一个宝贵遗产是对学习持久的渴望,就像灾荒年过来的人总感到吃不饱一样。当年由于养育孩子而耽误了考大学的妻子,现在正在北大读MBA,而我在取得自然科学和管理科学职称后,又在中央党校补社会科学的研究生课程。

  一般认为,这头几批大学生毕业以后,都成了改革开放的主力军和国家的栋梁。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现象。从整体上讲,过强的使命感和叛逆性格使他们很难安下心来做下级,而很难被“追求风险最小化”的官场所接受。但天之骄子的优越感,又使他们无法像那些来自乡镇失去学习机会的人义无反顾地下海,走进“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市场。他们在这种边缘状态中消磨了宝贵的时光。对于计划经济来说,他们太不安分;而对于市场经济来说,他们又过于保守。

  等他们醒悟过来以后,已为时过晚。公务人员严格年龄限制,令他们失去了迈向高层的机会;而大批归国创业的年轻留学生集团,又使他们失去了商业竞争的优势。当他们用自己的拼搏和呐喊赢得了竞争的环境时,自己却失去了竞争的能力。

  在我犹豫不决去不去《中国工商》杂志社时,一贯看不上我们这些老三届功名心和使命感的女儿,却劝我说:“还是去吧,多少人到了晚年都梦想着编一本杂志哪。”在上一代人的审视下我们还远未成熟,而在下一代的眼光中我们已接近晚年了。

  这使我想到,今年即使是最小的一批老三届也迈入50岁了。他们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老三届”、“新三级”将和“知青”、“红卫兵”一起成为历史名词。老三届的另一个特点是心理的早熟和早衰,以及对年龄的极度敏感,他们正处在一个社会学家称之为的“心理更年期”。他们一生都处在一种赶末班车的追逐中,这时或许会突然热衷于运动或探险,下意识地去掩盖这种进入夕阳时期的失落。他们实在太累,而没学会善待自己。

  其实,谁能不说夕阳是一天中色彩最丰富、光线最和谐的时光呢,在夕阳中静静来回顾以往的时光,把它写出来,即使下一代还不需要,也可以给自己一种宽容的享受。(本文作者:《中国工商》杂志总编辑阎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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