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法院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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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霍林河 于 January 31, 2002 21:10:12:

第十一章 立法院议员

《达摩》报的第一卷第二期从来没有发行。

斯瓦弥和帕塔普觉得松了一口气,但是男孩却告诉噶纳什,“听着,以后我不会再
干这些孩子游戏一样的事情了,”他还告诉斯瓦弥,“你下次再办什么报纸可别把
我拉进去。”

但是《达摩》报完成了它的使命。纳拉岩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不再参与公共事物。当
特洛尼达首次大选的竞选风暴都围绕着他展开的时候,他却呆在西班牙港的姆库拉
普的病房里。《印度》杂志放弃了“互相帮助”的口号,又开始回到印度教的经文
里寻找安慰。小鸟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婆罗门圣火的光辉”。

岛上的选举再有两个月就开始了,噶纳什没有时间处理印度联盟的事物,因为他发
现自己已经被卷入选战的旋涡之中了。印达辛夫已经宣布参与噶纳什所在选区的竞
选,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而不是为了提升联盟的地位,也不是为了比哈利或者斯瓦
弥规劝,他才决定参加竞选的。

“大师,纳拉岩说的也有些道理,”比哈利说。“我是说他那些关于宗教幻想的话。
苏鲁吉他妈也说,医治人的灵魂是不错,但是不能当饭吃。”

噶纳什也征求了丽拉的意见。

她说,“你必须参加选举,你总不能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孩子到处骗人吧?”

“唉,印达辛夫可不是个孩子,”

“你不得不相信苏鲁吉他妈说的话,书读得太多了就会变成很坏很坏的事。你呆在
这里自己教育自己,可是你仍然比那个吹嘘自己到过这里、去过那里,还扭了什么
筋的印达辛夫强。”

饱嗝大帝也跟着嚷嚷,“噢,噶纳什,我的宝贝呀,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站出
来帮助穷人,这是你的责任。”

噶纳什就这样投入了竞选。

“可是,”丽拉警告说,“我可不愿意看到我的丈夫和那些下贱的人去进行那些低
级的争论,我不想看到你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没有,他进行了特洛尼达历史上最纯洁的竞选。他没有设立竞选台,他的竞选标
语也是最简单的:噶纳什将全力以赴为您服务,投噶纳什一票就是投上帝一票。有
时候说得更加平白:噶纳什将取得胜利,噶纳什是善良和上帝的使者。

他也没有举行竞选大会,但是斯瓦弥和帕塔普还是为他安排了许多的法会。他向人
们努力解释他的“道和幸福”的原理,法会上他要求三个甚至四个出租车为他拉书。
在讲法的中间,他常常会漫不经心地用印度话说,“在今天到会的人中,可能有一
两个人已经知道我是候选人了。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诺,一切事情我都会听从上帝和
我自己意识的指引,尽管那样做可能会使你们感到不高兴。但是这正是我们谈论的,
如果你们仍然记得的话,关于灵魂转世的问题。古希腊的哲学家也曾经提出过这个
理论,但是我今天要用拿来的书籍向你们显示,非常可能希腊哲学家的思想是从印
度抄袭的...”

比哈利有一天说,“大师,苏鲁吉他妈认为房子前面那个牌匾不太好,她说它已经
发霉,把整个房子都影响了。”

这样噶纳什就把那个写着不能满足祈求钱财的愿望的那个牌匾拿下来了,换上了一
个新的、更简洁的:此处随时为您祈福。

在一个晚间举行的法会上,在从出租车上把书般到平台上的人群当中,噶纳什看到
了那个男孩。斯瓦弥说,“大师,我带这孩子来,是为了让他对过去说过的话向您
道歉。他说他要用帮助贴标语的行动来弥补。大师,他常常后悔得直哭。他虽然还
小,但是涂写标语可是一把好手。”

男孩的字写的很精细,他从来不满足于简单的字体,他给每一个字都加上阴影,所
以有时他写的字有些不好辨认。但是他很聪明,大家都喜欢他。比哈利自己也参加
写标语的工作,他说,“我希望有一天上帝也给我一个这样的儿子。苏鲁吉,他也
不错,但是,大师,苏鲁吉太没头脑,他总是留级。我并不感到怎么难堪,我是一
个聪明人,苏鲁吉他妈也不傻。”

比哈利的夸奖给男孩很大的鼓励,他设计了一个最著名的竞选标语:

噶纳什
有能力
善良行
有精力
讲忠诚
知天意

面对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显示了,印达辛夫根本不是对手,但是他仍然认真
地、按规则竞争。他得到了团结进步党的支持,团进党是一个在选举前两个月才匆
忙组成的。团进党的目的也象它的组织一样含糊不清,印达辛夫很难依赖他们。他
的长篇、深思熟虑的讲话后来由他自己编辑在一本题为《殖民主义》的书里,总共
包括四篇论文:殖民主义的经济,殖民主义展望,压迫的剖析,迈向自由。印达辛
夫走到那里都带着他自己的黑板和一盒彩色粉笔,用简图解释他的理论。孩子们都
喜欢他,他们从会议开始到结束一直围着他要“一小块你要扔掉的粉笔”。老人们
管他叫“活字典”。

印达辛夫也曾经对噶纳什攻击过一两次,结果都发现那样做对自己不利。噶纳什则
连印达辛夫的名字都有没提过。

随着选举日的逼近,丽拉越来越不喜欢印达辛夫,她说,“我一直讷闷,他装腔做
势到处用那种奇怪的腔调讲一些奇怪的问题,为什么竟然没有人往他头上扔大砖头
子。”

“丽拉,这样说话很不好,”噶纳什说,“我应该告诉你,他是一个好小伙子,在
特洛尼达各地的竞选都很肮脏,而他却在进行一个非常纯洁的竞选。”

丽拉转向比哈利说,“你听到他都说些什么了吗?在特洛尼达讲这种善良和大量是
很危险的。他好象还没吃够象纳拉岩那种人的苦头。”

比哈利说,“大师的话很有道理,印达辛夫是一个好小伙子,但是他还是一个孩子。
他太爱讲大道理,如果他只对我们讲还行,我和大师都能听懂,但是对于普通的人
就不行了。”

一天晚上,噶纳什刚刚从他的选区的一个边缘小村翠竹径回到弗恩特园林,丽拉正
在和比哈利以及男孩一起,象往常一样在写字室的桌子上写标语。噶纳什看到电冰
箱旁边的地上铺着一个写着“噶纳什是善良和上帝的使者”的标语,一个肥胖的人
正跪在地上描着标语,但是那个人却不是斯瓦弥。

“大师,您好,”那个人随便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继续跪在那里描着。

原来是拉姆拉甘。

“你好,拉姆拉甘。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忙啊,大师。商店里的事情很忙,”拉姆拉甘头也没抬地说。

噶纳什说,“丽拉,我希望你今天晚上为我留下了足够的饭,不管你剩多少,我都
能把它吃光了。我现在简直就是一匹饿马。对了,丽拉,你没给你爸爸做些吃的?”

她很高兴地到冰箱里拿食物去了。

拉姆拉甘仍然在描着字。

“你觉得这个标语怎么样?”

“大师,这些词想得不错,”拉姆拉甘还是低着头。

“这都是丽拉的主意。”

“丽拉就是这样,大师。”

丽拉给每个人都送去了可口可乐。

拉姆拉甘用双手拄着地,直挺挺地跪着,笑着说,“大师,我已经买了好几年可口
可乐了,但是我自己却从来就没动过一口。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看那些木匠,
还不都是住在又破又旧的小木屋里?”

丽拉说,“老公,你的饭在厨房里都准备好了。”

噶纳什串过写字室走到阳台后面的大房间去了。

丽拉两眼泪汪汪地说,“老公,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为你感到骄傲。”她靠在他身
上说。

他也没有把她推开。

“第一次是你为那个男孩驱赶乌云,这次是为了爸。”

她擦了擦眼泪,挨着噶纳什在餐桌旁边坐下来。

在投票之前的一个星期,噶纳什决定暂时停止用特异功能治病,举行了一个道场,
一种历时七天的法会。

他说,“从小我就许下宏愿,要办一个我自己的道场,但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男孩说,“大师,但是现在要紧的事情是走出去作演说、拉票竞选。”

“我知道,”噶纳什难过地说,“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现在不做道场,我就
永远没有机会做了。”

丽拉也不同意,“你想着自己坐在那里是为别人弘法说道,但是来的人可不是冲着
道场,他们是来白吃饭的。”

说归说,在饱嗝大帝、苏鲁吉他妈和拉姆拉甘的帮助下,丽拉还是忙忙乎乎的做了
一个星期的饭。道场就设在噶纳什住处的一楼,参加道场的人就在旁边的翠竹饭店
吃饭,在后面设立了一个特殊厨房。大铁锅就架在地上挖的大园坑上,下面烧着原
木,大锅里炖着大米饭、饭豆、南瓜、各种菠菜和各式各样的印度蔬菜。人们从十
几里之外的地方赶来参加道场,组织过无数次大小道场的斯瓦弥说,“这是我所组
织的最大、最好的道场。”

丽拉抱怨劳累次数比以前更多了,风也给饱嗝大帝添了更多的麻烦,苏鲁吉他妈一
直叫着手疼。

但是拉姆拉甘却对噶纳什说,“大师,女人就是这样。别看她们抱怨,但是她们最
喜欢的就是张罗这样的热闹场面。丽拉她妈也是这样,一有婚礼她就去唱歌,第二
天早上起来就该哑着嗓子抱怨了。可是要是再有婚礼的话,你在家里准又找不找丽
拉她妈了。”

为了做一个友好的姿态,在道场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选举的前夜,噶纳什把印达
辛夫请去了。

丽拉对苏鲁吉他妈和饱嗝大帝起其这件事情时说,“我知道我这个老公就是这样,
有时候他们做事一点道理也没有。”

苏鲁吉他妈拿着一个三尺多长的大勺子一边搅动着锅里的饭豆一边说,“唉,亲爱
的,可是我们又离不开他们。”

印达辛夫穿着一身牛津运动服来到道场,斯瓦弥以组织者的身份把他介绍给听众,
“我将用英语向大家介绍这个人,因为我认为他不会说印度话。但是我相信我们大
家都一致同意,他的英语讲得和真正的英国人一样好。这是因为他一直在国外接受
教育,他刚刚,对,刚刚从国外回来,想来帮助特洛尼达的穷人。女士们、先生们,
让我们欢迎英国伦敦牛津大学的文学学士印达辛夫先生!”

印达辛夫上下颠了一下,用手拽了拽领带,不合时宜地大谈了一番政治。

印达辛夫失去了他的竞选存款,并为此和团进党的秘书大吵了一顿,印达辛夫说,
团进党曾经许诺要为失去存款的党员给以补偿,但是他最后发现他连打仗都找不到
人,因为选举结果一发表,团进党就解散了。

比哈利建议,从今以后弗恩特园林的人应该称呼噶纳什是“尊敬的噶纳什·拉姆撒
米尔立法院议员”。

“你找谁?”一有来访者,他就会这样问。“是找尊敬的噶纳什·拉姆撒米尔立法
院议员吗?”

现在让我们静下来回顾一下噶纳什撅起的全过程:从教师到按摩师,从按摩师到特
异功能大师,从特异功能大师又成为一个立法院的议员。他的自传《无辜的岁月》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写的,噶纳什在自传中把他的成功(他请求大家原谅他用这两个
字)归功于上帝。他在自传中表明他对宿命坚信不移,而那些神秘地推动着他前进的
重重巧合似乎也证明了天意如此:如果他早出生十年,以当时特洛尼达的印度人对
教育的态度,他父亲是不可能送他去皇后皇家学院读书的。他可能也会成为一个大
师,一个平庸的大师;如果他晚出生十年,他父亲就会送他去美国、英国或者加拿
大去混一个职业,因为印度人的教育观念已经完全不同了,噶纳什可能会成为一个
不成功的律师,或者成为一个常常出事故的医生;如果在1941年美国人来到特洛尼
达的时候,他听从了丽拉的劝导,在美国人那里找一份工作,或者象许多按摩师一
样,改行当一个出租车司机,神奇之路将会永远地与他无缘了,他早就被人们遗忘
了。现在那些按摩师们,尽管有着美国的辉煌的背景,混一碗饱饭吃也已经不容易
了。现在特洛尼达已经没有人再理会那些庸俗的牙医和骗人的按摩师了,噶纳什以
前在按摩这一行的同行们现在只能以开出租车谋生,但是竞争过于激烈,开一个英
里只能收三分钱。

“很明显,”噶纳什写到,“造物主生下我就是让我成为一个神奇大师。”

就连他的敌人也帮了他的忙。没有纳拉岩的攻击,噶纳什永远也不会卷入政治,他
可能仅仅局限于一个神奇的按摩师而已。当特洛尼达最需要神奇者的时候,噶纳什
发现了自己的特异功能。现在是事过境迁了,但是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
特洛尼达的一些奇怪的角落里,仍然可以看到一些低劣的特异功能的回流。天意似
乎真的在指引着噶纳什,在他开始专研神秘主义的时候如此,在他放弃它的时候也
是如此。

他作为立法议员的第一个经历是很窘迫的。新议员和他们的太太被邀请到总督府参
加晚宴,尽管一个新创刊的双周出版的下流小报把这次晚餐说成是帝国主义的骗人
伎俩,但是所有的议员都参加了,只是有的太太没敢去。

丽拉本来是害羞不敢去,但是她却另外编出一套借口,说她无法忍受和别人在一个
盘子里吃饭,“这就象你去一个餐馆,你不知道饭是什么样的,你也不知道是谁做
的。”

噶纳什心里却暗暗地感到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必须得去,但是我可不会使用那
些乱马其糟的叉子勺子的,我就象平常一样,还是用我的手。我不在乎总督和其他
人会怎么说。”

但是在参加晚宴之前的那个早上,他还是请教了斯瓦弥。

“大师,第一件要从你脑袋里面清除的,是认为你自己会喜欢他们的食物。嗨,把
拿勺子、叉子和刀子吃饭就当作是一场演习就行了。”他还简单叙述了使用方法。

噶纳什说,“不得了,不得了。鱼刀、汤勺、水果勺、茶勺,是谁呆着没事想出这
些东西来的?”

斯瓦弥笑着说,“大师,跟我学吧,看别人怎么做就怎么做。在去之前先多吃点大
米饭和饭豆。”

晚宴是摄影记者拍照的好机会。噶纳什缠着印度腰带,头上戴着包头,手里还拿着
一个土耳其皮鞭;西班牙港一个选区的议员穿着一身卡其西装,头上戴着一个遮阳
帽;第三个议员则是一身骑马的装束;第四个议员则坚持穿着和当选之前一样的服
装:短裤和开胸衫;肤色最黑的一个立法议员则是穿了一身三件套的蓝色西装,戴
着一双黄手套,鼻子上架着一个单片眼镜。其他的男士们则都是一身燕尾服,活象
一群企鹅。

一位年长的印度基督徒没有带太太来,他说他从来没有太太,但是他却带来了一个
四岁的、活蹦乱跳的小女儿。

高傲的总督夫人在女士中独领风骚,她专门盯着那些紧张得不知所措男子和女士,
因为这样才能衬托出她自己迷人的风采。

“普拉罗斯太太,”她兴高采烈地对肤色最黑的议员的太太说,“你今天看上去很
不一样啊。”

被一个大花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普拉罗斯太太用手正了一下花边帽子说,“噢,
夫人,我和以前的不是一个我。您在母亲节聚会上看到的那一个,是另外一个,她
现在在家里,正在生孩子。”

正好服务生端着雪梨酒来了。

普拉罗斯太太尴尬地笑了一声,然后问服务生,“这酒有劲儿吗?”

服务生眼睛盯着自己的鼻子尖点了点头。

“好,好了,谢谢。但是我可能喝不习惯。”

“那么试点别的吧?”总督夫人几乎是在催促她。

“一点咖啡茶,如果你有的话。”

“咖啡,我想咖啡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准备好。”

“算了,谢谢。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我只是想混合一点。”普拉罗斯太太又尴尬地
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坐下来开始晚餐了。总督夫人就坐在普拉罗斯太太的左边,噶
纳什则坐在穿着骑马装束的议员和那个带着女儿的印度基督徒的中间,他紧张地发
现,那些可以让他学模做样跟着吃饭的人都离他太远了。

议员们看着服务生们,服务生却只是漂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议员们只好互相瞪眼
瞧着。

那个穿着骑马装束的议员说,“这就是为什么黑人不能当选,你还没看见那些服务
生的德行?他们自己不也是黑的象煤球一样吗。”

没有人答理他的话。

汤来了。

“肉汤?”噶纳什问。

服务生点了点头。

“拿走吧,”噶纳什感到恶心地说。

穿骑马服装的人说,“你这就错了,你应该先拿汤开开胃。”

“开胃?”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噶纳什旁边的人没有对汤感兴趣的。

穿骑马服的家伙四周环顾了一下说,“这个屋子挺不错的。”

“图画也不错,”坐在对面那个穿开胸衫的人说。

穿骑马服的人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说,“挺有意思是挺有意思,可惜我今天不饿。”

“可能是太热了,”穿开胸衫的人说。

那个印度基督徒把他的女儿放在他的左腿上,把勺子放在汤里,不理会别人,自己
先品尝起来。他先用舌头试了一下温度,“嗯,”了一声,然后女孩就张着嘴过来
了,“这是给你的”,基督徒说。然后又舀了满满一勺说,“这是我自己的。”

其他人一边吃一边很不礼貌地看着。

丢人的灾难降到普拉罗斯先生的头上了──他的单片眼睛掉进汤里了!

总督夫人正向别处看着。

普拉罗斯先生让她快看看这个单片眼睛。“嗯,嗯,”他孥着嘴笑着说,“快看看
这个勺子是怎么沉下去的!”

议员们都回头静静地看着。

普拉罗斯先生对他们说,“你们都盯着看什么?你们以前从来没有看过黑人吗?”

身穿骑马服的人对噶纳什低声说,“我们根本啥也没说吗。”

“嗯,”普拉罗斯先生气冲冲地说,“黑人就不能戴单片眼睛了吗?”

他把眼镜捞出来,擦了一下放在夹克兜里。

那个穿着开胸衫的人试图转移话题说,“我在想啊,他们用车把我们接到这里要花
多少钱啊。我可没有要求和总督一起进餐。”他甩过头向总督那里看了一眼,又迅
速地转过头来。

穿着骑马服的人说,“他们给我付了。”

对于噶纳什来说,这顿饭简直就是遭罪,他觉得很不习惯、很不舒服。他越来越感
到生气,并拒绝了每一道菜。他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孩子,就象第一次去皇后皇
家学院那样。

那天晚上回到弗恩特园林的时候,他的气还没消,“纯粹是为了耍我,”他嘟囔着,
“耍我。”

“丽拉!”他喊到。“过来,老婆,给我拿点吃的。”

她出来以后笑着挖苦说,“唉,老公,你不是让总督请去赴宴了吗?”

“别跟我开玩笑了,老婆。宴会完了,现在我要吃东西。让他们看看,”他一边用
手抓着米饭、饭豆和笳俚粉往嘴里填一边嘟囔着,“让他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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