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老椰子 于 July 06, 2002 18:56:22:
善良的珍妮(续)
（五）去吉隆坡的路上
黎明，一个士兵提来了一桶米饭和一桶茶。妇孺们吃罢早饭，开始做上路的准备。
她们花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收拾好。九点钟，小野队长来了。看到她们还没有离开，
他气坏了。
“现在，立刻开路地！”他吆喝着。“不然，我的士兵会打你们。今天，走到阿依
平支。路地不远。走路，幸福大大地。不走，当兵的打你们。现在就开路。”
三十一名妇孺上路了。一个日军曹长带路，三个士兵跟在后面。艾伦．浩兰抱着小
娃娃罗宾，背着珍妮的背袋。珍妮则背着又重又热的毯子，拉着四岁的简妮。
她们走的慢极了。为了等人，她们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停一次，因为押解的士兵决
不让任何人走在他们的后面。就这样，她们每小时只能走一英里半左右。
逐渐地，她们的脚开始疼痛。可是，孩子们却没事，因为他们都没有穿鞋。而女人
们由于穿着鞋，走的双脚又肿又热。过一段时间，珍妮觉得还不如象孩子们那样光
着脚舒服一些，索性就把鞋扔掉了。路面有些烫脚，但走起路来确实容易多了。
她们在天快黑了的时候到达了阿依平支。村里有一栋用来装橡胶的长长的大房，现
在正空着。村长就让她们住在那里。日本兵烧了些菜、米饭和鱼汤。可是，俘虏们
多数一点儿也吃不下。
天还没有全黑，珍妮走到房子外面的士兵面前。她指了指村子里的店铺。他让她去
了。一个店铺的外面摆着芒果。珍妮买了一些。她随即吃了一个，感觉很舒服。
珍妮回去把余下的芒果给了艾伦和孩子们。一些母亲就给珍妮钱请她再去买一些回
来。珍妮又去买了五十个。一会儿工夫，孩子们就给芒果盖了起来。当士兵们送第
二桶茶的时候，俘虏们送给他们每人一个芒果。吃过水果和茶，大多数的女人和孩
子能吃下一些饭，感觉也就强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她们觉得身上又硬又疼，有些孩子还让老鼠给咬伤了。对她们来说，
已经根本难以再走。可是，曹长还是强迫她们上路了。
那天，她们走到了一个叫阿撒罕的地方，十英里的路，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个
名叫考拉德的老太太每十分钟就要停一停。她本来就是个笨重的女人，又被痢疾和
疟疾折磨得十分虚弱。她只能艰难地慢走。其他女人帮她带东西，搀扶着她。士兵
们则帮着她们带孩子。
下午的时候，考拉德太太的脸色变青又转红。当她们到达阿撒罕的时候，又发现那
样的一个空橡胶库。两个女人扶着考拉德太太进了房。她靠着墙坐下。一个女人打
来水帮她洗了洗脸。考拉德太太请求大家帮助照顾她的两个男孩子：本和哈里。后
来，考拉德太太就倒下不省人事了。几个小时后，她死了。
考拉德太太死后，何塞福尔太太和珍妮去找曹长。让他明白她们的意思实在太困难
了。她们一面说一面打着手势。
“明天我们不能走了。”她们说。“我们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今天已经死了一个
女人。明天我们要休息一下，后天再走。”
“明天，埋那女人。”曹长答应了。“后天开路地。”
一大早，她们就去埋葬考拉德太太。村长指给了她们可以挖坟坑的地方。她们把考
拉德太太的遗体轻轻放进了坟坑。何塞福尔太太从她的祷告书里念了几句话。珍妮
后来又请木匠给做了个小十字架插在坟头。她们也就只能做这些事了。
大约中午光景，小野队长乘着一辆大轿车经过。当他看到坐在橡胶库房外面的俘虏
时，立时勃然大怒。
“为什么不走路？”他向她们发火。“饭地不给了。快快地开路！现在！”
“昨天，考拉德太太死了。”何塞福尔太太告诉他。“我们今天埋葬了她。今天我
们不能走了。明天再走。”
“有女人死了？什么原因？疟疾？”小野队长问。
“她得了痢疾和疟疾。”何塞福尔太太答道。“她已经非常虚了，又走了这么远的
路，不但疲劳，连呼吸都困难。她昨晚死了。还有两个女人累得站不起来了。要不
你进去看看她们？”
小野队长走进房里看了看那两个女人。她们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小野队长开始
用和善的口气同何塞福尔太太讲话了。
“我地，去吉隆坡。”他说。“去弄卡车地。这女人的死，大大地可伶！”
女人们转忧为喜，她们猜想明天就可以到达吉隆坡了。可是，小野队长晚上归来时
带来了坏消息。
“吉隆坡地不能去。火车桥统统地毁了，被英国人统统地炸毁了。现在，你们去斯
维特哈姆港，坐船到新加坡地。”他告诉她们。
“那卡车呢？”何塞福尔太太问。
“抱歉，卡车地没有。”他回答说。“还是要走路地。你们，慢慢地、慢慢地走。
两三天后，船会有地。”
“可那是不可能的，队长。”何塞福尔太太说。“太远了，怎么走？我们至少要有
个车让孩们坐。
“卡车地没有。”他回答说。“你们，走路地。”
小野队长没再说什么，上了汽车开走了。她们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