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珍妮(七)走向东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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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老椰子 于 July 10, 2002 09:54:45:

善良的珍妮

(七)走向东海岸

她们在克朗住了十一天,得到的食物数量很少、质量又差。她们已经花光了身边几
乎所有的钱,所以也没办法额外买东西吃。

第十二天,乃木少佐来查点。他用他们这里的一个军曹代替了那位曹长。少佐命令
她们去迪克逊港,那里也许有船可让她们去新加坡。他实在不愿意她们在克朗再住
下去了。

这是一九四二年三月中旬。直到月底,她们才到达迪克逊港。因为何塞福尔太太发
了高烧,她们不得不在一个村子里停留好几天。她体温四十度三天不降。刚退烧恢
复一点儿,她便挣扎着随队上路了。她慢慢地恢复了一些,但无法复原了。这样,
珍妮就变成了这个队伍的首领。

到达迪克逊港的时候,她们的衣服又破又脏。珍妮卖掉一个饰针得了十三元钱。她
用其中的两元买了一块布做了件简单的马来式衣服。她又用步头和旧衣服改成一件
小衬衫。这样一来,她看起来顺眼多了。后来,有些别的女人也学着她做了一下。
在达迪克逊港,她们没有找到船。但这个地方住起来倒还舒适。她们可以在海水中
游泳。海水帮她们解除皮肤上的病痛。可是,十天之后,日本指挥官再次把她们推
入奔波之中。他让她们到塞伦班去乘火车。

在去塞伦班的路上,小简妮·浩兰死了。她得了疟疾而她们也就只能给她洗洗头还
得拉她赶路。两天之后,她死了。她们把她埋葬在一个穆斯林公墓中。艾伦·浩兰
在这伤心的一天里表现得很安静,但珍妮听到她哭了大半个夜晚。

小娃娃罗宾倒还不错,皮肤晒成了棕色,也没有象别的孩子那样闹痢疾。绝大多数
时间,是珍妮照顾他。走路的时候是珍妮背着他。而珍妮自己在克朗时也曾发过高
烧,但很快就恢复了,并且比以前更强壮了。

塞伦班没有火车。她们被告之要南行到淡边。到了淡边,又要她们到马六甲乘船。
马六甲没有船,她们又回到淡边。淡边食物缺乏,女人们情愿步行去新加坡也不想
在那里忍饥挨饿。

下一个城市是金马士。路上,何塞福尔太太死了。她自从两个月前发高烧后一直没
有彻底恢复,体温时常上升,身体越来越弱。在阿依库宁,她染上恶痢,两天之后
就去世了。富里斯太太说,她以后可以帮大家办事。富里斯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
太婆,在这些人里面年纪最大。在长途跋涉中,她病得非常讨厌以致于人人都希望
她快死了算了。现在,她突然变得活跃和乐于助人了,尤其是帮助珍妮为大家做事
情。她在马来亚住了十五年,到过这个国家的大多数地方。

一到金马士,她们给安排到学校的一所空房子里。照例,军曹去找本地指挥官和筹
备食物。他回来的时候跟来了一位军官。珍妮就告诉他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
这里。

“我们想去新加坡,去那里的俘虏营。”她最后说。

“新加坡,容不得,许多俘虏。”泥次郎队长说。

“那我们到哪儿去呢?”珍妮伤心地问道。“我们不能再走路了。有七个人死了。
我们该有个落脚地了。”

“对不起,新加坡,不能去。”泥次郎队长坚决地说。“新加坡,俘虏,太多。”
“我们可以留在这儿吗?”珍妮问。

“不行,不行!”泥次郎队长嚷着说。

“那我们到哪儿去?”珍妮又问。

“明天,明天告诉。”他边答边走了。

珍妮把这位队长的话告诉了女人们。她们并不怎么惊讶。

“如果他们要丢下我们的话,我们就找个村子住下来,一直到战争结束。”富里斯
太太说。

“那倒是好事。”珍妮同意。“可是,村子不给我们吃的,日本鬼子却给。”
“就他们给的那点吃的!”富里斯太太说。“在淡边就差点儿没饿死我们。”
第二天,这位日本军官来给大家训话。

“今天,你们,去关丹。那里,关丹,有新女俘营。”他对女人们说。

“关丹?那是个什么地方?”一个女人问。

“在东海岸,离这儿有一百五十英里。”富里斯太太说。

“能乘车去吗?”珍妮问。

“对不起,卡车,没有。”泥次郎队长说。“你们,走路。每天,几英里。旅行,
愉快。到了关丹,关丹,非常幸福。现在上路。”

“我们现在不能走。”珍妮坚决地说。“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而且连早饭都没
吃呢!”

“好,今晚,来一顿,好吃的。明天上路。”泥次郎队长说完就走了。

女人们议论着她们该怎么办。

“我不信关丹有俘虏营。”一个女人说。

“我也是。”另一个说。“到处都不要我们。我们消耗食物,添麻烦。所以,每个
军官都往别处送我们。”

“我看挺好的。关丹可是个好地方。”富里斯太太说。“她在美丽的东海岸,地方
乾净,人民善良。”

一大早,她们和一个曹长还有一个新的士兵出发了。她们沿着铁路走。由于没有火
车,也就没有危险。可是,由于没有树荫,感觉上天气更热。

她们走了一个星期,隔一天休息一天。孩子中出现了发高烧现象,两次中个个都轮
到了。有七个孩子是在一个叫巴户的地方染上这种病的。她们在那个地方停留了一
个星期。尽管女人们用了最大的努力来照料这些孩子,但其中四个还是死了。有一
个就是佛罗第·浩兰。

佛罗第死后,珍妮很担心艾伦。她试图让她多亲近一下小娃娃罗宾。可是,艾伦太
虚弱了,连抱他走路都不行。走路时,还是要珍妮带罗宾,陪他玩儿。艾伦只负责
喂他。

日本兵帮了她们很大的忙。每个士兵通常带一个孩子并握一个担架柄。他们无法与
女人们交谈,全靠打手势。珍妮在各村庄替他们问路。
在阿依可楞,艾伦·浩兰的力气、终于用尽了。那天,她跌倒了两次,是在其他女
人的帮助下走着路。尽管她已经很瘦了,但用担架抬未免太重了。她还是在当晚走
到了阿依可楞。可是,她的脸色在变化,先是变成深红,然后转变为青色。

她们找了一个房子让她进去休息。女人们帮她洗了脸又给她一点儿汤。可她什么也
吃不下。这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人世了。夜里,她和珍妮小声地谈着。

“亲爱的,真抱歉,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她说。“我对不起比尔。你要是
能再见到他,让他不要难过,劝他和别人结婚。他还很年轻呢!”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话了。“我真高兴,这娃娃喜欢你。”她说。

早上,她还活着,但已不省人事了。中午左右,她死去了。当夜,她们在村子的公
墓埋葬了她。

阿依可楞是个非常不卫生的地方,到处都是蚊子和沼泽。白天很热,而晚上则有冷
雾从沼泽弥漫而来。

差不多人人都开始受另一种热病的折磨了。她们的体温不算太高,但头疼得厉害,
还恶心。珍妮也病了。她打算在这个地方停下休息一天。但是,曹长和富里斯太太
坚持要离开沼泽,赶到较高的村子去。珍妮同意他们的意见。她们又上路了。

小娃娃罗宾这次也发了烧,这是他第一次得病。珍妮带他到一个村的村长家。村长
的老婆拿出一瓶树皮酒。珍妮尝了尝,然后给罗宾吃了一些。当晚他就好了。别的
人没有这个运气。又有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死在了这段路上。

后来,她们到了较高的地面,决定休息一天。她们住在一个村民善良的村子里。人
们给她们找好睡觉的地方,又送来许多水果和蔬菜。珍妮她们的感觉都非常好。这
次休息对以后的走路有极大的帮助。

四天后,她们走到了吉隆坡至关丹的公路上。路旁有个叫马兰的小镇。镇子里有五
十座左右民房,一所学校和几家店铺。在公路边,她们看到有两辆卡车停在那里,
两个白人在修理其中的一辆,还有几个日本士兵站在一旁。这是她们五个月来第一
次看到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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