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老椰子 于 July 15, 2002 09:28:58:
善良的珍妮
（九）肥皂和猪肉
第二天早上，珍妮把药拿出来让女人们看。
“乔是个好样儿的小伙子，对吧？”富里斯太太说。“我听到你俩昨晚聊了很长时
间。”
“他想家了。”珍妮说。“他喜欢谈他的国家。你知道，他是个牧民，是养牛的，
他以前工作的牧场有六十英里长呢！”
“好极了，他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富里斯太太说。“要是他喜欢说，你就听
他说。我们也真的没有别的方法感谢他了。不知他能不能用卡车拉我们去关丹。”
妇孺们等了一阵子，不见有卡车来接她们。澳大利亚人请求看押士兵带妇孺们一块
儿走，但日本兵不同意。
“卡车太满。”他们说。“女人孩子会压坏卡车。俘虏必须走路。”
修后轴费了乔和本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在他们准备上路之前，乔冲着本说话了。
“跟看押士兵说一会儿话，让他看不到我在干什么。”他说。“我想弄松一个螺母
让油漏出来。昨天我从油箱里弄了六加仑的油。我们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没油而抛
锚。我们把漏油处指给他们看，说明为什么丢了油。”
他弄松了螺母，汽油从油管慢慢地滴出来。然后，他们出发了。
妇孺们在马兰休息了一整天。到关丹还要走五十英里。但是，路还算不错，没有沼
泽。第二天，她们走了很远的路，到勃安过夜。
在勃安她们休息一天。她们留神着卡车，但一直未见到。晚上，一个马来女孩子给
了她们一个包裹，里面有六块肥皂和一封乔的信。
亲爱的珍妮，
这是一些肥皂。以后我再多弄些。我没法子见到你，因为日本鬼子不
让我们停。卡车没油了，所以我们晚了一天。马兰那位中国人汽车主
说他会把包裹送给你们。路上请注意我们。
乔·何曼
下一天，妇孺们走到了伯卡普。她们穿过一些椰子种植园。一个女人卖了一双鞋买
来了足够多的青椰子，请大家喝椰汁。在伯卡普，她们被安排在一个装干椰子壳的
长棚子里。在那里，她们使用多日未见过的肥皂进行了例行的洗浴。
接近黄昏的时候，两辆卡车开来了。乔和本从车上跳下来。珍妮她们走过去同他们
聊天。看押她们的士兵也去和跟卡车的士兵谈话。
“谢谢你的肥皂。”珍妮说。“昨晚就派上用场了。”
“这么说你们收到那个包裹了。”乔说。“好极了！这次我们搞到一只猪。”
“一只猪？”珍妮问。
“是的，一只猪跑上了公路。”乔说。“我用卡车追，日本鬼子用步枪打。他打了
六枪没打中，第七枪打中了。我呢，赶上去把它压死了。我们不得不把多数的肉让
给鬼子，可是也有足够的给你们。”
这天晚上，她们得到一大块猪肉吃。她们把它和米一块儿放到汤里。
稍晚，乔来找珍妮。她正在和小娃娃一块儿玩耍。
“抱歉，没能多弄点儿肉。”他说。“多数让鬼子霸去了。”
“这就相当不错了，乔。”珍妮说。“这是我们的第一顿好吃的，留下的还够吃三
顿呢！”
“你们需要更多的好吃的。”乔说。“你们太虚弱了。”
“可能我们太虚弱了，但比以前强多了。”珍妮说。“那些药帮了我们的大忙。今
天我们还吃了水果、椰子汁和猪肉。用肥皂洗浴后，我们也清爽多了。”
“这对你们倒成了陌生的东西。”乔说。“鬼子来之前，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我们绝大多数都结婚了。我们的丈夫在这里工作。”珍妮说。
“现在他们在新加坡的俘虏营吧？”乔问道。
“是的，我想是这样。”珍妮说。
“你们也一定想到那里去了？”乔问道。
“是啊，那一定比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来得容易。”珍妮说。
“日本鬼子不知道怎么处理你们才好。”乔说。“你们不能留在一个地方直到战争
结束吗？”
“是的，我们也这样想过。”珍妮说。“可是，我们需要食物，哪里去弄啊？”
“说的是，你们做不到。”乔说。几分钟后，他眨眨眼睛说，“我知道个能给你们
搞几只鸡的地方。”
“可是，我们还没付肥皂钱呢！”珍妮说。
“日本鬼子已经替我们付了。”乔说。“我偷了他们一个人的一双靴子，卖了靴子
买的肥皂。”
“你真幸运没被捉住。”珍妮说。
“骗这些日本鬼子很容易。”乔说。
“你还想偷鸡吗？”珍妮问。“要当心啊！”
“没关系。”乔说。“如果你们收到鸡，吃就是了，别问从哪里来的。”
“好的，乔。我们不问。”珍妮说。
她挨着罗宾坐在地上。乔坐在她身旁。
“现在跟我说说澳大利亚吧。”她对乔说。“那里很热吧？”
“是的。是很热。”乔回答说。“有时候可达到摄氏四十七度。可那是一种燥热。
你会象在这儿一样不出汗，但却感到口渴。”
“你的家乡景致如何？”珍妮问。她知道他喜欢谈他的家乡，而且她也有兴趣多了
解一点儿澳大利亚。
“一切都是红的。”乔告诉她。“土地和岩石是红的。日落时，一切又都变成了紫
色。真是美极了！在雨季，雨水把大地染绿两个月。然后，一切又都变成红色。你
的原籍是什么地方？”
“骚桑普敦。”珍妮回答说。
“就是那个所有的船都从那里出来的地方吧？”他问道。
“对，对。”珍妮说。“她不算太美。可是我在那里过得很好。我常常梦到回去再
见到她的那一天。”
他们谈了几分钟，乔起身要走。
“明天我们见不到你们。”他说。“我们清晨就走。但明天以后我们还能来。”
珍妮牵着罗宾和乔一起走到卡车那里。
“我们明天在这里休息。后天去坡哈依。”珍妮告诉他。
“我要为你们弄来那些鸡。”他说。
“可真要当心啊！”珍妮郑重地说。
“没什么危险。”乔答道。“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就忘掉这些鸡，再寻点儿别的什
么。我不想找麻烦。我想维持两年的安全，到战争结束好回家。”
“战争还有两年？”珍妮问。
“是本说的。”乔回答。“不过，要振作。你们就快得到一些鸡吃了。”
“可真要当心啊！”珍妮重复说。
“一定！再见吧，珍妮。”
“再见，乔。”珍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