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 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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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树明 于 July 15, 2002 22:14:44:


                 绿 卡(七)


  下个星期一,凌霄带她去找工作,跑了几个中外餐馆,她不是嫌厨房味道不好,脏,就是讨厌老板称服务小姐为 waitress(女侍),“我说,你能不能领我到好一点的地方看看?”

  凌霄想想,独自笑了,“有一个工作最好,轻闲,干净,钱也多。”

  她皱着眉,“什么工作?”

  “鞋王的老板娘怎么样?不用起早贪黑,住好房子,开好车,生几个小宝宝,成天逗宝宝玩。每个月起码一万美元。”

  她狠狠看了他一会儿。

  和张凌霄真夫真妻过下去?徐春影整个新年几乎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她心不甘,不甘心啊。那瘦小的身材,倒三角型小脸儿,让人心里激不起一点儿火星。他俗气,成天做着发财梦,每天都要和她说上几次开鞋店挣大钱,我徐春影是看钱嫁人的人吗?明明假结婚,最终了就白送了他不成?岂只是白送,让他白占了两万美元的便宜呢!她恨他,恨他趁火打劫,拿了钱不说,现在又来抢她的身体和心。她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老娘这辈子打光棍,也不会白让你掠了去。当然了,这只是心里活动。她还是对凌霄笑脸相迎,偶而也开两句不伤大雅不伤人格的玩笑,自己做什么可口的饭菜或者是饭菜做多了,就给他晚上回来留一份儿。这就逗得凌霄心里甜滋滋又痒痒的。

  她开始与社会接触了。中国人聚会出现了她高挑丰满的身影,华人教会星期五晚上的查经班多了她这个慕道朋友,周末拎上一瓶酒带上一盒巧克力去访问英文班同学。一月中旬的某个星期日上午,英文班一个叫乔治的俄罗斯人未经电话预约,突然来拜访她。这是一个中年人,机械工程师,两年前移民美国,不久前离了婚,现在一家什么工厂有一份每天四小时夜班的临时工作。前些日子,他问她结婚了吧。她随口说了一句“我单身”。英文班同学录上有每个人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他来了个奇袭。他带来一束鲜花。

  春影把他让进方厅,两个人坐下聊天。她和乔治两人的英语水平相当,深刻问题谈不了,平常的事还是能表达清楚,让对方理解的。

  乔治眼睛四周扫了一圈。“这里住两个人?”

  “有一个亲戚。我们分担房租。”

  凌霄早起送报,回来后补了一觉,朦胧中听见方厅有人说话,披了衣服出来。见是一个老外,说声“嗨”,算是打了招呼。

  乔治满热情,站起身来和凌霄握手,“我是乔治。影小姐的同学。”

  凌霄看看咖啡桌上那束鲜花,心里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我是凌霄,影的丈夫。影是我妻子。”

  乔治转过头颇吃惊地望着徐春影,“你,你有丈夫?对,对不起,打扰了,我该走了。我有事的。”

  徐春影气得脸煞白,待乔治一走,大声吼道:“你是谁丈夫!谁是你老婆!”

  凌霄的心针刺一般痛。

  住宅区里有不少中国人家。数个月来,见她和凌霄同一个门里门外出出进进,早就议论纷纷。现在熟了,问起她,她就说是凌霄的亲戚,如表兄妹等等,正学语言,暂住这里。她说这些话时心里很复杂。她知道,这些假话很容易被戳穿。那么,承认自己和张凌霄是夫妻关系?她百般不愿意。他那副尊容,说自己是他老婆,不论真的还是假的,她都觉得掉价,变得一文不值了。再一层,她想遇到一个合适的。可是凌霄并不配合她的自尊心和她的想法。他还想着“弄假成真”呢。别人一问起他,他就大言不惭,“我结婚了。她是我 wife(妻子)。”岂止是大言不惭啊,他还颇自豪颇得意洋洋呢。这就弄得众多中国人如坠五里雾中,街评巷议,原来说过给徐春影介绍对象的不再旧话重提,原先对她表示出好感的男单身逐渐对她退避三舍。于是,徐春影更恨他了。

  乔治事件发生的下一个星期六,她去中国食品店买东西回来,刚停下车,就有另一辆车开过来,停在她旁边。这是一个年轻的白人小伙子,一头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