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一了 于 December 12, 2002 09:13:09:
16. 爸爸
我终没能赶回家见上我老父亲最后一面,我未能站在兄弟姐妹中间哭一声老父亲。
就是在家中,我也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声,妻子和岳母受不了.
知道父亲走了的那个晚上,等到家人都睡下了。我走到了屋子外面的野地上,天,黑乎乎的,大地,一片雪白,一切都笼罩在无法言说的空寂之中。我再也忍不住了,跪倒在雪地上,我大声地哭,“爹,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爹,你怎么不能再等等我们,再过三四个月,我们就要回去看你了。”
“爹,我真想你啊。”
一月二十七日深夜十一点半,我打电传给大哥,让他带我为父亲买一个花圈:
“白花圈,只要白花,我老父一生清白。”
我请他们将我写的挽联写在上面:
苍天有眼,惠待我慈父一介平民,子孙满堂,心灵平安;
我主圣爱,恩赐我严父一片忠心,魂归天国,永生有望.
我在电传中告诉母亲说,妈妈“儿此生无缘再见生父一面,此心已碎.感谢主耶稣,他应允我老父以永生,孩儿只等来日与老父相见于天国,永不分离。”
父亲出殡的那天早上,我又一次打电话给在国内的亲人,安慰了母亲几句之后,我就让弟弟把电话拿到门外,让我送一送老父亲,当我听到姐姐和哥哥的哭声时,我只叫了一声“爸”,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含著眼泪,含着感恩的心,写于父亲去世一周年。
2000年三月修改于芝加哥
再修改于2002年感恩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