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乡居 于 December 16, 2002 11:58:45:
小时候眼巴巴地盼着过生日, 盼着吃几个煮鸡蛋和一碗热汤面条荷包蛋. 十几岁了, 更盼
着过生日, 盼早日达到婚姻法规定的年龄, 也许能娶上媳妇儿:), 作一守法公民. 18岁时
填表考大学, 上了大学是好事, 可也把别的好事儿给耽误了不是:). 二十几岁的时侯, 媳
妇儿没娶上, 信心还有:), 那时候愣, 对过生日也不太在乎. 过就过, 长就长, 三十怎么
的? 三十我就"而立"了. 说不定还能成就点什么. 可到了三十, 不但没立起来, 书都没
念完. 那"癖爱吃地"还在那儿"Expected", 二老板比我还小, 回想起来, 好像当时多少受
了点刺激.
不过希望还在. 老夫子说三十而立, 是因为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短, 三十不立就没多少机
会了啊! 如今寿命长了, 我粗略折算了一下, 现在可放宽到四十而立. 青年谱的边缘不也
展宽到45了吗? 还有希望. 只要有奔头, 咱就有干劲儿. 拿了个"地割瑞" 乐颠颠地"
横行"千里(由东向西横着走:))去"跑似盗". 可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 就让我心口着实
堵得慌, 让我考虑退休计划! 什么计划? 退休? 俺刚刚"而立"还没站直呢就就就就就要
退休啦? 这是什么世道呀? 没脾气, 退就退吧:). 还好, "跑"了三年没累死也没被抓
到:). 三折腾两折腾, 总算在放宽后的而立之年之前有了"立"锥之地. 又死活赶在"而
立"那年, 拿到了"甜妮儿." 算是对俺那受伤心灵的一点安慰. 可那年, 俺死活不想说
四十了, 一事(大事:))无成, 我怎么就虚度四十了呢? 啊? 平下心来想想, 较劲也没用, 都
是些没办法的事儿, 让它去吧:).
可"而立"以后这几年, 光阴似箭, 箭箭穿心呐:). 尤其在学校, 数着周过日子, 一周接
一周, 一个"可瑞斯莫斯"接一个"可瑞斯莫斯", 拦都拦不住:)). 最可气的是那生日也
跟着凑热闹, 一年一个, 送走了又回来, 还挺缠绵地, 根本不理会你那"眼角眉梢都是恨"
呐!:) 回到主题, 这"HAPPY Birthday"四十以后还适用吗(以后当了人瑞又当别论—机
会太小)? HAPPY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 可不仅仅是年龄上的事, 说玄一点, 涉及到一个千年
主题---人为(了)什么活着? 俺没有奥斯特洛夫”司机”或逍遥兄那"蓝天般:)"的胸怀, 但
也得逞强说句大话—"人为希望而活着", 更俗一点—得活得有盼头.
小时候盼着早点离开父母离开家, 自己去闯荡, 后来又盼着自己有个家, 再后来是盼着把父
母接到自己家来. 小学时盼着毕业上中学, 高中时盼毕业下乡(我是真的盼下乡, 那是我当
时能看到的上大学的唯一一条路). 下乡时, 再苦再累都没在乎过, 因为有盼头, 看着别人
在大学校门前带着校徽的照片, 口水直流(现在"老"了流口水, 就是那时落下的毛病), 盼
有朝一日咱也捏那么一张, 灿烂一下. 上了大学还盼着考研究生(这点要特别感谢邵炳珠老
师, 是他第一个告诉并多次提醒我们, 物理系毕业不念研究生没什么好出路, 也让俺那几年
多了个盼头). 研究生时盼结婚, "盼儿女", 盼着毕业有工作, 多挣点钱孝敬父母和姥
姥. 然后是盼出国, 盼团聚,再盼念书, 再盼毕业, 再盼有工作(当然, 中间有很多只能盼
不能说的, 只好略去:)). 一溜十三遭折腾下来, 所谓帽子(不大, 凑和), 位子(不高, 还
稳), 车子(不奢, 挺酷), 房子(不阔, 能住), 票子(不多, 够花)都掏登到了, 该盼什么了
呢? 盼退休?, 盼着春眠不觉晓,“夏云多奇峰”? 还是盼着天凉好个秋, “冬岭秀孤松”?
盼着夕阳无限好, 感叹只是近黄昏? 那岂不是盼来盼去盼来一个透心儿凉, 昂夯昂夯透心儿
凉吗?
当然, 你可以盼夫妻白头偕老(那玩应儿是盼的吗?:)), 盼儿女有出息. 可他们长一岁, 我
也长一岁,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长的比例小:). 可我们自己呢? 就这么交代了? 尤其是我
这人, 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 并笃信下一代会比我们过得好. 每每只欣慰于他们的成长过
程, 满足于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对儿女没有太高的要求, 自然也没抱那么高的期望, 说句
心里话, 由于惯性作用, 这些年俺虽然总是自己给自己加点压力, 让自己活得"充实"一
点,还不至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但明显觉着"上进心"不如先前了,原因就是没什么大盼头
了, 没有"惑"了, 没有什么东西在朦胧之中让你心跳, 血流加速, 让你去憧憬, 去折腾, 去
实现. 可那生日却一个接一个给你送秋波, 瞟眉眼, 招小手, 把你使劲往半个世纪里哄, 你
能Happy吗? 是不是多少有点”烦”:)?.
女儿天生爱吃糖. 有次我跟她说: "一串葡萄有酸有甜, 有种说法, 先吃酸的人总有希
望, 先吃甜的人总有回忆. 如果你有一堆糖, 有好吃的有不好吃的, 你先吃那种呢?" 女
儿马上好奇地对着我说: "Daddy呀, 糖还有不好吃的吗?" 说得我默默无语. 回想起来,
生活绝不是一堆糖, 尤其不是女儿的那堆糖. 生活倒有点像一串葡萄, 只是两头酸中间
甜, 小时候吃着酸的可有希望, 到老了也吃着酸的却只剩回忆了:)).
是不是HAPPY Birthday, 就得看这串葡萄吃到哪儿了? 你说是不? 我那串吃到哪儿了, 还得在品品:). 各位看官的那串葡萄又吃到哪儿了呢? 是在希望着, 回忆着, 还是甜密着? 您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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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学虫子和LA写几句父母, 可是我真的写不下去. 也不忍打扰他们, 愿他们安息. 那几
年最担心半夜以后有电话, 白天心神不定, 太平洋上飞了多少回? 近年来却父母常入梦,
醒来泪湿枕, 两眼发呆, 可能是衰老的前兆:).
如不是"同庆"一嗓子外加逍遥兄一吼, 俺就"鸟不悄"地过去了, 虽然那天挺Happy还挺
风光的. 这下倒好, 好日子不过, 胡论了半天, 相信是放假了, 神经一时错乱所致. 见笑
了. 另外也是坛上近来少胡论, 俺就献丑了. 整累了, 该去"囫囵"吞饭去了. 炸鸡撒拉会有
的, Coke果汁也会有的, 所以每天的盼头还是有的:)). 谢诸位.
(:------Life Is Short, Be Ha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