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列车的窗口”



所有跟贴·加跟贴·论坛主页

送交者: xinhui 于 January 30, 2003 00:13:11: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在西去列车的窗口。” Nobody,霍林河,校友们还记得这脍炙人口的诗句吧?

我记忆中第一次乘坐西去的列车远在30多年前。虽然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可到现在还记得车厢干净人真好,还有人抢着打开水。我的邻座是几位从北京出来实习的大学生,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他们是那么朝气蓬勃,他们的快乐感染了周围的人。有个女生把青萝卜切成小丁,打过去,扔回来,开了一会儿“仗”。收拾干净后,他们态度严肃地和乘客们谈起了正事,国家大事。我是那么崇拜望着他们,许多年后,仍然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以致后来把他们和我心目中的江华,罗大方,卢嘉川联想过。再以后读了贺敬之的《九曲黄河的上游》之后,总为自己曾亲临九曲黄河的上游,乘坐过西去的列车而自豪。也为没在车上看到(注意到)大西北的明月而惋惜。

当然,也有不美好的地方。那就是在宁静的大西北夏夜的火车上,少不了列车员恶言恶语训斥那些没买票的乘客的声音。当年她们的声音是那么年轻,却很刺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披件破黑棉袄,蹲在车门口,被北京的列车员大声责骂的七尺大汉。实在是让一个同情心很强的孩子看着不忍。她那时想:她要是那个列车员,就不撵他下去。车外天多冷,路多长啊。

30年多后的1997年初,我带着孩子再次登上黄河上游的列车,则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经历。至今想起来还忿忿然。还是同样的隆冬季节,只是我们是中途上的车。带着3个小孩(儿女加上外甥女)好不容易挤上车去,刚站稳就有衣着体面的人上来问,你们要座位吗?我一时大为感动,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觉得西北高原的人就是淳朴厚道(这是我一直的印象,现在还是如此)。谁知那人态度暧昧地回了一句:谢什么,给点钱不就行了。什么?反应慢的我还没听懂。旁边的人看我犯傻,就给我解释,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列车上活跃着一支新式的“铁道游击队”—— 座位贩子。他们“打劫”的对象是中途上车的旅客。我们这些中途上车的旅客买了车票还不够,上了车想坐下来,还的跟这帮人买座位。这是在走进新时代出现的新事物。在海外多年孤陋寡闻,从小受的是助人为乐教育的我去那里知道这些?他们听我说话不像当地人,又拖儿带女的,大要高价,我不干,拒绝付比车票还贵的“座位费”。一番讨价还价后,每个座位15元成交后,这些个行如“剪径”的“七尺男儿”们拿着钱离去了。我们妇孺落座,大喘一口气,看着窗外我曾熟悉的大漠黄沙一闪而过,想静下心来。

可是,接下来却是满车厢的乌烟瘴气。卖东西的小贩走马灯似地不停地穿梭叫卖。人们不停地吃,不停地喝,不停地抽烟,不停地把脏东西随手乱扔。没有人送水,没有人扫地,整个车厢成了个大垃圾箱。(从此,我开始怀念在所谓“物质匮乏”年代的乘车时光,至少那时的人们该吃时才吃,也不乱丢垃圾)。无奈,找到了除了开车门时才露一面的列车员,请他至少管管抽烟的人。谁知此人竟说:还管别人抽烟?可车上明明是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呀!怎么办?没办法,只好忍着。过了一会儿,车厢门口吵了起来,接着又打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吃多了又喝多了人要在放锅炉的地方上厕所!不管周围站着一帮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制止他的无理。谁知此人竟拿烟头烫伤了一个女孩的脸。列车员不知躲到了那里,好在乘警露面了。乘客们摇摇头,叹叹息(包括我),接着吃(不包括我)。

好容易熬到了我要去的地方。列车刚一停稳,就听见“哗啦啦”几声,吓了大家一跳。紧接着就是一阵叫骂,拥挤。刹那间,阵阵冷风袭来,列车顿时开了数个临时的“车门”——这是“西去列车的窗口”啊!

我,实在写不下去了。。。。。。

这是98年写的,可当时写了半截,就兴味索然写不下去了,扔在计算机的旮旯里。现在,又到“春运”高峰了,翻出这半篇旧作,做些改动,请校友们过目。心里不免犯嘀咕,但愿别影响大家过年的好心情。祝愿国内的校友和同胞们在回家过春节的路上顺顺利利,上车有座位,吃好,喝好。

说明:以上绝对原创,如有巧合,纯属碰巧。全部用字/词出自《现代汉语词典》 :)))




所有跟贴:


加跟贴

笔名: 密码(可选项): 注册笔名请按这里

标题:

内容(可选项):

URL(可选项):
URL标题(可选项):
图像(可选项):


所有跟贴·加跟贴·论坛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