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流水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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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xinhui 于 March 07, 2003 14:09:07:

(一) 访问普林斯顿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九日,刚过立冬,乍寒还暖,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就在那天我们访问了普林斯顿大学。下面就是我们当时走马观花的流水账。

一路不表,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到了“红区”。不久就进了普林斯顿小镇。小镇就不提它了。穿过了乱乱的市区,前面就是一片“沃野清流”—— 一片开阔地后面横着一条河。夏秋时节,开阔地该是一片青纱帐吧?所谓的河其实是湖面的一部分。在水一方坐落着普林斯顿校区。水边还有一个小码头。正是这片开阔地和“河”把学校和闹市隔了开来。过了桥后,就算进校园了。我们没留意到左侧专门给来访者的路标,一鼓作气开进了校园,结果绕了好几圈,开出了校园两次都没找到停车的位置。只好从原路返回,这才看到那块路标,然后顺利地找到了停车场。停车场很小,但后面的停车楼很高。我们想停在外面,估计里面要收费。但外面找不到位置,只好停到了楼里。记得1990 年我们去波士顿时,曾去访问著名的哈佛大学,结果围着校园绕了好几圈儿都没找到一个停车位子,只好“悻悻”而去。当时还自我安慰说:反正看到哈佛就行了。后来越想越后悔,不该轻易放弃了那个难得的机会,当时为什么不排除万难找一个位子呢?!今天看来,似乎缘分不够。

出了停车楼,踏上了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园。碧云天下,黄叶满地,而我们离开马里兰的时候,半路上还是满目的“秋”林红叶。过了网球场,向专门给来访者提供校园tour的活动中心走去。那里是星期六,正好有普林斯顿和 U Penn 的 football 比赛,校园里应该比平时热闹些,人来人往的。一路上,我们专拣有行人的路走。就这样,我心里还是犯嘀咕。原来,来之前,一个朋友“警告”过诉我们:普林斯顿大学里面有一条很特殊的路 —— 一条每个在校生都避免踏上的路。有道是:谁一旦踏上了,就意味着他/她毕不了业。所以,听说学生们只有毕业的那天才“蜂拥而上”这条路。这么说来,参观普林斯顿的人也应当“入校随俗”吧?所以我们尽量顺着人流走。半道上看到一个穿T-Shirt的男生,T-Shirt上印的是我们即熟悉又不熟悉的中国字:“好好学习,天天受罪”。我们一阵大笑,问那个大男孩,你懂这些字的意思吗?他笑着说:我懂。

到了活动中心,向值班的学生打听在哪儿等候参观校圆的tour。原来,每周六下午有两个 free tour。一点半和三点半各一次,每次历时一个小时。我们已经耽误了一点半的这一场,只好等了。既然还得消磨近两个小时,我们决定自己先出去转转。走之前,向那个值班的学生打听那条“禁道”。他当然知道,热心地用笔在图上标了出来,还笑着说:当年他不知道,走了好几次后,才有人告诉他。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

既然tour是在校内,我们就向校外走去。路上碰到的学生基本上衣着普通,随意,显得自然大方,理所当然地引起我们 ——“准家长”的好感。半路上看到一处黑色的雕像很吸引人,我们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站一跪,精瘦精瘦两个人。站立者手持一把匕首威逼跪者;跪者双手被绑在身后,看上去神态似乎有些悲愤。我们猜是海盗和船员吧?出了校园,又到了刚才开过的那条街上,这就是普大的近邻了,也是我们关心的地方之一。街不太宽,对面有商店,餐馆,路边儿隔不远还摆着一些长条椅。我们向左转,先沿着普大这边儿走。没走多远,迎面开来一辆大校车,不少学生把的头伸出窗口狂喊大叫:“普林斯顿必胜,U Penn bla bla ”。这里也有Football 的狂热!我们特别留神,看到了那条朝着街,不太长的“禁道”。居然有个别人从路上出来!但看上去不太像这儿的学生。在街上,还碰到几个穿戴正式的男女生拎着小提琴盒从校园的另一条路走了出来,显然是去参加什么活动。看到这些学生,我们感到很亲切,心中一动。学校不大,一会就走到了头。穿过大街,window shopping 往回返。碰到了一些身穿表演服装的人给行人送晚上演出的广告。路边还有房地产广告,看了一下,感到这个地区的房价真贵。我们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打量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行人后,选了一家餐馆想吃点东西,可是里面有点闹,人也多,只好走了出来。这是我在美国第一次遇到这么不 quiet 的餐馆。普林斯顿大学近邻的餐馆竟然不是悄悄然。使我不解。

最后我们还是回到了活动中心找了个餐厅。餐厅很幽暗,还有低矮的沙发,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拍电影也许不错,也许爱因斯坦也曾光临过,但使人感到压抑。我们还是到外面的大厅里选了个餐桌。大厅里很静。厅中央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正在转播着比赛实况,一些学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观看。电视后面不远处是台球桌,一对中国夫妇正在那儿玩。后来,我们又在大厅另一侧一个叫 laboratory 的小铺买了几杯草莓 smoothie,孩子们说这里的smoothie最好。对我来说,虽然饮料堪称一绝,调剂师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则更绝。

(二)参观校园/普林斯顿的小人物

这个题目想了半天用哪个,干脆都用。因为带领我们参观校园的向导就是一位普林斯顿的小人物,这篇文章主要是由他而起。

出了laboratory, 看到接待桌前已经等候着近30多个学生和家长了。很准时,三点半一到,一个男学生把我们带出了活动中心。他边走边告诉我们,这个活动中心本来和别的“单位”共用一座楼,但后来因为一位校友捐了一大笔钱,就完全成了活动中心了,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规模。活动中心叫Frist 活动中心。那么是以这位校友命名的吧?我因为跟在队伍最后,没太听清楚。但我知道这位捐款的校友就是过去的医生,现在的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Dr. Bill Frist。

在活动中心的门外,那个大男孩向导先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原来他是大二的学生,来自南卡。只见他中等偏上的个子,上穿一件T-Shirt,外套一件带拉练,但敞着的绒线衣;下穿一条一大堆裤兜,长及地面的“长裤”——足有三寸多的裤脚踩在脚下。典型的美国年轻人的打扮,挺 cool, 挺邋遢。比我们刚才在路上见到学生衣着更随便,所不同的是他有着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灿然的笑容使我们立刻对他产生了好感,在后面的tour当中,这种好感在不断地加深。他还笑着跟我们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确定要学什么专业。但有可能学哲学或者宗教。这两个专业显然不是very impressive,从家长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做完了介绍,我们就跟在向导的“前面”开始了我们参观校园的tour。

跟在向导的“前面”?为什么不是身后呢?那是因为我们的向导至始至终都面对着我们 —— 即整个全程都是倒着走,面对着他的参观团的“团员们”。这个可爱的大男孩一路上不停地给我们讲述着每个建筑历史和现在。似乎每个楼都有自己的故事,校园内又有那么多的趣闻逸事。可惜我的注意力不能长时间集中,有时落在队伍最后也漏掉了一些话。好在我喜欢听,喜欢记一些没用的“题外话”,正是这些题外话帮助我记住了一些我本来记不住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记得参观途中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浅蓝的雕像的侧影,离我们大约50多米远。那个男孩子指着雕像问我们:谁能猜出那个雕像像什么?像什么?还真猜不出。他告诉我们说,他们学生管这个雕像叫“尼克松的鼻子”。尼克松总统的鼻子以大著称,形象好记,我们也记住了。再往前,向导指着远处讲了一件趣事:那里有一门南北战争时期铸造,使用过的大炮。大炮制造于普大,但真正派上用场是在Rutgers 大学。南北战争结束后,大炮被拉了回来,成了校园一景。但Rutgers 大学的人很不服,认为大炮应当属于他们,就把大炮“偷”了回去。普大的学生再“偷”了回来,一来一往多次。普大的学生就是“聪明”,干脆把这门大炮用水泥头朝下浇铸在了地上,把大炮永远的“坚壁”了起来。这样一来,大炮就在普大安家了,虽然只是个大炮的底座露在外面。 Rutgers大学的学生纵然不满,但也只能如此了。这场大炮争夺战也就成了普大人一段可代代传诵的佳话。

我们还路过了图书馆,向导告诉我们说在“门脸”不太大的外表下,里面的空间和藏书量却是非常非常之大!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每个要毕业的学生都可以有自己专门的书桌书柜,便于写毕业论文。图书馆对面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教堂。堂皇的教堂,必然会有一个与其相对应的不平凡的故事。果不其然。向导笑盈盈地向我们讲述到:教堂的设计者是一个耶鲁大学的毕业生,他设计这个教堂的同时,把自己的头像也设计在了教堂门口上方的浮雕上,而且不只一个,还带个眼镜! Oh,Oh, why?—— 原来这个“狂妄”的耶鲁人为了表示他瞧不起普林斯顿大学,“他”要永远高高在上,俯视着每个出入,路过教堂的普大人!原来如此。可是,如果向导不提的话,人们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他一定会很失望吧?不过普林斯顿的人也有话说:That is where they belong —— in the gutter! 哈!我们就在他“鄙视”的目光下,走进了大教堂参观。里面除了高大与其它教堂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彩色玻璃,只是人家这里的彩色玻璃居然在2001年拆下来送到法国清洗过!美国也有自己干不了的活。

我以前在一篇文章里读过,普大的建筑是“哥特”式的。我不懂建筑,不敢妄言什么建筑艺术。我觉得校园里最醒目的建筑是校园另一侧的一座白色的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与其它的建筑风格和颜色都不同,我们只是远远地望了几眼,时间不够。我们还看到了数学系那座有名的红砖楼;爱因斯坦的实验室以及专门为他修建的天桥,使他可以足不出户地从办公的地方(?)走向实验室。向导还指着离活动中心不远处一条树木掩映的小路对我们说,那就是当年爱因斯坦经常走的路。我看到家长们好像没多大兴趣,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我们还看到几座又跟捐款有关,正在“老屋翻新”的房子;特别注意到音乐系就在活动中心正面。向导还给我们介绍了学校的一些学生组织,他是debate 组织的成员。他还告诉我们:普大去费城,纽约的交通都很方便,可乘火车,汽车。本来只需要20分钟就可以从学校走到车站。按说不算太远。但一些富有的家长认为还是远了点。又怕走路不安全,他们就专门捐款在普大校园边上里修了一个车站,直通原来的车站。这样一来,利人利己,所有的学生员工都跟着受益。

到了学生宿舍区,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那一套连着一套的楼群院落。这是我们一路上一直想看到的地方 ---- 电影 《A beautiful mind 》里的几个场景。这些院落我们曾在电影里见过,可电影留给我们的印象并不好。到这儿一看,发现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压抑,反而有一种四四方方错落有致的感觉。我也很“土”的联想到了北京的四合院套着四合院。在一个门洞里面,我们的向导给我们讲了学生的住宿情况,也回答了家长关于校园安全的关切问题。他说校园里很安全,他的girl friends 也这么认为。因为他用的是复数,引起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他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的female friends 也这么认为。然后又演示了怎么用墙上的电话报警,叫护送等等。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学校的办公楼,其外观普普通通。在楼门口两侧,卧着一对威武雄壮的狮子,头部和后背锃亮。向导上了台阶给我们讲了办公楼的历史,以及办公楼面对着的那条道——“禁道”的故事。最后开玩笑道:如果哪位不小心走上去了,不要紧,I will show you the way to Yale !又引起一阵笑声,因为他一路上没少“埋汰”耶鲁大学。最他后又指着那对狮子说,他们还有另一个传统说道:如果谁要是摸一摸狮子,就意味着他/她还能重返普林斯顿。能重返?谁不想?我们全都上去摸了狮子的头。怪不得狮子的头和背那么闪闪发光!

参观结束了。虽然仅仅看了校园的三分之一不到。但精致美丽的校园,恬淡安静的气氛,落落大方的学生,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印象最好最深的还是我们的向导,是他给没有生命的建筑,初冬的校园增添了无限的风光,展现了新一代普大学生美丽的心灵,虽然仅仅是一个学生。由于他,那些普林斯顿的诺贝尔奖得主在我们心目中逊色。当tour结束时,已经迷上他的家长们情不自禁地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也被我们的真诚所感动,直摆手,补充说;哪位家长想了解学生的住宿情况,可以到他的宿舍去看看,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围和时间。有几位家长表示了兴趣。我们还要赶路,说声再见就告别了。

返回停车场的路上,我们非常感慨。感慨什么样的家长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孩子,什么样的家长能有幸有这样的好孩子!他那快乐的神态,明朗的笑容,风趣的语言,洒脱的举止,他对学校的热爱,对参观者的尊重,身心表里那么一致,给我们以万分的好感。想起途中有不少的学生远远地和他打招呼,显然他的人缘也很不错。又想起明天就要上门interview 的普大校友。我说,如果我是当年对他进行interview的校友,我也一定会美言有加。希望学校录取他,即使他的学习成绩差点,何况他的成绩不一定差!又想到他想要学的哲学或宗教专业,我由衷地说:无论他学什么,都会学得很好。zp 也点头称是。真希望他的一切是普大教育的结果,虽然我们也明明知道不全是。我们想让女儿上普大的愿望突然增强了。

在苍茫的暮色中走回了停车楼。上车出楼前,知道了这里不收费停车费。叫我们这些曾在停车场被多次“rip off ”过的人又一阵感慨。5点整,出得停车楼,这时的校园内已经是灯火万“家”。虽然出了校区后稍梢堵了几分钟的车,基本上是一路顺风。一路“马不停蹄”地开回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5分了。整整3个小时车程。

普林斯顿之行已经过去了近4个月。虽然有的细节记不太清了,校园的印象也在淡化中,但那个男孩的音容笑貌,他的欢快,朗朗的话语声一直使我们难忘。直到今天我们还在想,我们何等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位向导,如果没有他,我们的tour肯定会很boring。我也曾向霍林河和其他校友谈起过这个男孩,并和我见到的另一些冷漠自私的学生做过比较,感叹复感叹。如今写成文,既为了感谢和怀念那个热情开朗的男孩子,祝愿他学业有成,给更多的人带来美好的回忆;也借此机会与感兴趣的校友分享我们的普大行,分享那个大男孩带给我这个成年人的启迪。

(完)
2/23/03

谢谢阅读。全凭记忆写成,时间已经过去了3 - 4个月,不免有点儿颠 3 倒 4,有漏有误。多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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