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CANADAGE 于 April 10, 2003 22:23:59:
【大哥开讲(51) 山·花】
山·花 (外一篇)
1
校友中翻过日月山的不多， 也许只有木兰花一朵吧。那座山，我走过总有几十回了。
日月山是一座山，毋宁说更象一座“台”。出西宁向西，溯湟水河而上，有村庄，
有农田，有密密的白杨树，山上也有稀稀拉拉几株，象“消息树”一样。当汽车盘
山而上的时候，仿佛一直围着它在转。日月山东坡的山体全是巨大的岩石，斜着拱
出地面。到得山顶，视界豁然开朗，眼前就是广袤的、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了。公路
在山顶转几个弯，就在草原中直泄下去，前边是几户人家的倒淌河小镇， 一条细细
的溪水从东流向西。公路在交通管理站门口分叉，向左往玉树、果洛；向右往青海
湖、格尔木。
木兰照片七月里还有好几位穿大衣的。毫不足怪，“胡地八月即飞雪”。特别在日
月山口一带，气候多变，刚刚还是晴空丽日，倏忽间就会天色陡变。夏天常常飘几
片雪花，更经常的是冰雹。山口有两座石碑，一题日月山；另一块是纪念开路牺牲
的解放军官兵(是一军的吧)的碑文，好像是廖汉生的题词。最后几次过山的时候，
已经看到另辟的新线了。新线路设计合理，少了许多急弯险道，施工质量也高得多。
木兰他们自然是走的那条新线。不过山还是那座山。从文成公主到木兰，没有什么
变化。
日月山的传说，家喻户晓。还有许多的民歌民谣在唱她。当代的，却只记得“过了
日月山， 两眼泪不干”和“过了日月山，母猪赛天仙”两句。后一句太粗俗，但毕
竟反映了严峻的自然环境造成的人口稀少的现实。有一个在果洛当骑兵的朋友，曾
经绘声绘色地告诉我，指导员的爱人从四川来探亲，全连官兵如何涌到连部看“女
人”的场景。
往事远矣。几十年过去，青海应该大变样了。从网上可以看到，日月山上新修了日
亭和月亭。一年一度的环青海湖自行车大赛，已经颇有国际知名度，吸引了不少金
发碧眼的外国人去旅游参赛。“西部大开发”将会给那里的山水注入新的活力。看
着木兰的照片，我闭目回想，青藏线上那一处处道班，一个个急弯，一块块里程碑，
仿佛又在眼前… 当年我一年几回在崎岖的路上颠簸，心中总是恨恨地骂，“什么时
候才能不翻这个破山！”
现在，我却真是太想从那里再走一回了……
2
生命中，有过另一座山，祁连山。我在那山脚下放着五年青春。祁连山是座美丽的
大山。夏天，在山上可以见到许多美丽的野花。不知道花的颜色跟海拔有什么关系，
山中少见诧紫妍红，最多的是一种蓝色的花，有点象西里拍的“眼睛草”。我想，
那应该是马兰吧，好像也有人叫她马莲。总之是高原的花，与牧区的马群有些关系。
马兰不同于其他野花的是她的天生丽质。地处高寒，依然娇艳鲜嫩。“汝当生南国，
山风浸骨否？” 每每在山野见到马兰，总有一些莫名的哀伤和叹息。
曾有一个深夜，非常特殊的情况，我和夥伴们置身大山之上，俯瞰着起伏的大地。
那夜有月，明亮皎洁。只有高原会有这样的月夜吧，明亮得可以看清大衣军扣上的
“八一”字样！山野寂静无声，可以听到极远极远的流水声响，偶尔还有一声两声
马的嘶鸣。那个山头有好多马兰。花朵在夜里是闭卷的，当然，再亮的夜色，也不
可能让人能辨识色彩。一片浮云，慢慢地去遮月光。周围暗了。突然间，我发现那
丛丛马兰，似乎在发射着隐隐的、淡绿的荧光。那一刻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仙境
一般。俄顷，云逝月现。我拿不准花是不是应该放光，是不是真的发过光。但见阵
阵山岚从远处祁连主脉飘出…
天地间仍然那么光明。我看着天地原野，觉得与造化相比，人真是太渺小。又从俯
仰天地的凝视中，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我已感觉不到自己，与天地在那清冷的月
华溶为一体了…
人生有无数的月夜，但那夜的感觉，我只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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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个小城，也有一座美丽的小山，山上有一个教堂。我领方周和樨子去过。在
山上远望，整个峡谷里的小城尽收眼底。向南目尽处，山峦逶迤，就是美国。这是
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我想，那上边的月夜也会是很美的。如果小沙能在月圆的时
候来访，我会领你去松林深处，听林涛飒飒，看月光茫茫。在耶稣的雕像旁，论佛
悟禅。咦----，意境好像不对了。就此打住，各位晚安！
(2003-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