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WaterFire 于 July 15, 2003 14:50:46:
迷钱因由(上)
迷钱旧事正写的起劲，有朋友却指出：既然讲述迷钱旧事，就不能不说到迷钱的因
由。这一下打到痛处：其实，检讨我对钱的学问的看法正是我想避开的。因为，评
论钱的学问，是我完全不能胜任的。好在朋友宽容，说只需局限于陈述钱学对我的
吸引，而不必顾及我的认识是十足的否客观准确。即然是我着迷，便可允许十分主
观的因由。钱学博大，我看不见全部。吸引我，是我满足于盲人摸象。很可能是误
解误读。
曾经，有位我极为敬重的先生对我的迷钱泼冷水。他对我说：“钱的人品不怎么样。
你看看他写的围城，角色个个萎萎缩缩。我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我们积极投入时
代的斗争潮流之中，那个象他？他自己卑鄙才把别人都写得卑鄙。”这当然是一种
“文如其人”的直接应用。在我周围迷钱一派的对比下，这也是一个很出乎意外的
见解。
不过钱对我的吸引主要是思想上的，方法上的。当时我有几块心病，自认钱老处都
有良药。
1。中国特色是次生的。
八十年代初，青年人寻求思想解放。当时有许多朋友立志于“拆庙”。拆思想禁固
的庙。我们发现三十年代的作品比时人的更对胃口。三十年代的中心问题：中国的
出路到底在哪里？又成为我的朋友们的中心问题。张之洞的“中学为体”挥之不去。
我很讨厌动不动就说中国的特色，说我们特别到不能也不配实施民主。
钱做的是求同的学问：不仅其难度大于求异，而且他的意境也高。钱在不同民族不
同国家的文化思想中，发现人性的共性。让我领会到中西比较会通的大道理。而钱
向我展现出人类的共同之处：我们先是人，然后才有中国人和其他人的区别。这样，
中国的特性就是次生的，而不是第一重要的。不知道是钱先生用心良苦，还是我心
存偏见，钱的学问志趣对我有莫大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