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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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云游 于 July 23, 2003 21:56:41:

回答: Well said 由 morningstar 于 July 23, 2003 14:09:41:

我上面写的东西,虽属凑趣瞎掰之类,但大致还代表我的看法,纯属个人只见,晨星过奖了,见笑:)。

关于“横文竖诗”的说法,有调侃的成分,当然不可作为一般性“规则”,否则我会被愤怒的诗人们生吃掉:)))。但在很多时候,特别是抒情的时候(尤其是散文),“横文竖诗”还真有点儿那么回事儿:),我这里可试举几例:

(1)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2) 石虎胡同七号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着无限温柔:善笑的藤娘,袒酥怀任团团的柿掌绸缪,百尺的槐翁,在微风中俯身将棠姑抱搂,黄狗在篱边,守候睡熟的珀儿,它的小友小雀儿新制求婚的艳曲,在媚唱无休——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着无限温柔。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淡描着依稀的梦景;雨过的苍茫与满庭荫绿,织成无声幽冥,小蛙独坐在残兰的胸前,听隔院蚓鸣,一片化不尽的雨云,倦展在老槐树顶,掠檐前作圆形的舞旋,是蝙蝠,还是蜻蜓?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淡描着依稀的梦景。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轻喟着一声奈何;奈何在暴雨时,雨槌下捣烂鲜红无数,奈何在新秋时,未凋的青叶惆怅地辞树,奈何在深夜里,月儿乘云艇归去,西墙已度,远巷薤露的乐音,一阵阵被冷风吹过——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轻喟着一声奈何。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沉浸在快乐之中;雨后的黄昏,满院只美荫,清香与凉风,大量的蹇翁,巨樽在手,蹇足直指天空,一斤,两斤,杯底喝尽,满怀酒欢,满面酒红,连珠的笑响中,浮沉着神仙似的酒翁——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沉浸在快乐之中。

(1)和(2)都是徐志摩的诗,把这两段看作极其优美的抒情散文亦不为过,虽然(1)更偏诗一点儿:) 但(2)则更接近散文,尤其那标题,怎么看都没有诗意:)))。

再看下面几例:

(3) 秋意

又是一番秋意!
那雨声在急骤之中,
有零落萧疏的况味,
连着阴沉的气氲,
只是在我灵魂的耳畔私语道:
“秋”!

我原来无欢的心境,
抵御不住那样温婉的浸润,
也就开放了春夏间所积受的秋思,
和此时外来的怨艾构合,
产出一个弱的婴儿——
“愁”。

(4) 中秋

昨夜中秋。
黄昏时西天挂下
一大帘的云母屏,
掩住了落日的光潮,
将海天一体化成暗蓝色,
寂静得如黑衣尼
在圣座前默祷

(5) 秋月

不论她是悬在
落日残照边的新镰
与“黄昏晓”竞艳的眉钩
中宵斗没西陲的金碗
星云参差间的银床
以至一轮腴满的中秋
不论盈昃高下
总在原来澄爽明秋之中
遍洒着一种
只能称之为“悲哀的轻霭”
和“传愁的以太”
即使你原来无愁
见此也禁不得沾染
那“灰色的音调”
渐渐兴感起来

这几例出自徐志摩的散文“印度洋上的秋思”的几个自然段,标题则是我给妄加的。不仅有浓浓的诗意,而且还有韵脚(最后一例只要个别词序稍加改动,韵脚便出来了)。

至于中译的洋诗,“变”成散文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横过来就行:)))。你可以试试把拜伦的“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和“书寄奥古斯达”横过来,你看不出那是“常规的”诗,太象散文了! 因篇幅太长,我就不“横”了(^Q^)。

祝全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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