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Waterfire 于 September 19, 2003 09:21:10:
Ｚ老（３）
当时听到的故事可真是丰富多彩：有草原上的牧马人，有西双版纳的异族风情。大
都是第一人称，故事的可信度极高。而且，故事的主人翁直接现身说法，听众对故
事的投入程度也远非是读小说看电影可以比拟的。
当然，故事说的最好的是Ｄ君。Ｄ君为川人，文革前毕业于科大。说是高考时，曾
得川东地区第一名，被称作“川东第一才子”。Ｄ君说他们上大学时的口号是“富
清华，穷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Ｄ君家中没有背景，去不了清华。但Ｄ君有
“拼命三郎”石秀的性格，要试试科大究竟如何不要命法，就舍了北大，选了科大。
大学毕业，文革已兴，Ｄ君被分配到四川一家船运公司，去“作了船夫子”。
Ｚ老说“性与水是天然相生的”，所以，他特别喜欢“船夫子”Ｄ君的故事。Ｚ老
说有水就有了灵气，有了变化。有船就有了期待。灵气，变化，再加上了期待，Ｚ
老说就一定会有美妙的故事。Ｚ老总是对的。Ｄ君的故事的确很美妙。而且，Ｄ君
说他作过船夫子后，就无论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了。Ｚ老说由此可以衡量毛对知
识分子的再教育。衡量的结果是，Ｄ君的故事完全不忌讳细节。愈是细节Ｄ君讲的
愈详细，愈有味道。这很中意Ｚ老。Ｚ老说这同做学问的道理是一样的。很多人学
问做不大，其实就是对细节注重不够。
Ｄ君到底是科大出来的，不愿意“三十年讲议不变”。特别是有了Ｚ老这样的大学
问家听众，Ｄ君感受到了压力，更觉得有不断提高的必要。经历已经有了，Ｄ君就
在理论上痛下功夫。祖宗的《玉女经》，洋人的ＫＩＮＳＥＹ ＲＥＰＯＲＴ 都
成了Ｄ君的座上客。Ｚ老听得愈加高兴了。
老光棍讲故事都是找一间宿舍，大家或坐床上，或沿床而坐。Ｄ君讲故事时，Ｚ老
总是要与Ｄ君坐在一起的。这样，Ｚ老方便向Ｄ君提出要求。常常是这样，开始是，
Ｚ老与Ｄ君坐在床的一头，而讲着讲着Ｚ老与Ｄ君就坐到床的另一头去了。原来，
Ｄ君一个故事结束，Ｚ老就会说“Ｄ君，再来一个嘛！再来一个嘛！”。Ｚ老是湖
南学派的，口头要求自然大大不够充足。Ｚ老总是边说边用他的肩膀来撞击Ｄ君的
肩膀。在Ｚ老坚实的肩膀下，“船夫子”的肩膀也真是抵挡不住。Ｄ君只好节节退
让，而Ｚ老则步步为营。这样便有了俩人并未站起，却在床头移来移去的景观。
当然，对湖南学派来说，再精彩的故事也不能代替行动。Ｚ老给我们说，歌德说过，
“理论都是灰色的，生活之树常青”。Ｚ老说生活之树之所以常青，是因为有新陈
代谢。而人的行动会催促社会的新陈代谢。Ｚ老说，这就是为什么湖南学派的毛说：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Ｚ老身体力行，每到一处都绝不停止他的爱情行动。
到社科院食堂搭伙后，紧要的事情便是把姑娘们进行分类整理。有位同事Ｙ翁（翁
也是学问的级别，而不是年龄。），倡导他的所谓“三Ｃ”理论。他宣称，三Ｃ是
指“ＣＨＡＲＭＩＮＧ，ＣＬＥＶＥＲ，ＣＡＲＩＮＧ”。照Ｙ翁的阐发：ＣＨＡ
ＲＭＩＮＧ会激发原始的吸引。离了原始吸引，一切免谈。Ｙ翁说：“谈恋爱，谈
恋爱，恋爱是要谈的。”，而ＣＬＥＶＥＲ体现在善解人意，这样恋爱才有谈头。
最后，ＣＡＲＩＮＧ指体贴，决定能否白头谐老。“三Ｃ”理论有始有终，自圆其
说。大家都认为“三Ｃ”理论有道理，Ｚ老觉得他理论泰斗的地位受到挑战，很有
些不以为然。再加上Ｙ翁是上海来的，Ｚ老觉得湖派与海派有历史纠纷。照Ｚ老的
看法，毛泽东是湖派的，而蒋介石是海派的。于是，Ｚ老便强调说分类还是要看分
类者的眼力。说也奇怪，在Ｚ老的指导下，倒是没有经过多少争议就把社科院的姑
娘们（我们称她们为天体）编了号。号码愈小愈佳。另外俩个天体特别亮，Ｚ老说
用号码会唐突美人，便把她们命名为“西施”和“貂蝉”。大家很为Ｚ老护花的柔
肠侠骨所感动，一至赞同。这样，天体的分类整理很快就完成了。Ｚ老号召小光棍
们都来参加天体的追踪行动：追她个“天花乱坠”才有味道，Ｚ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