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受伤学生 于 September 06, 2007 22:56:06:
那场演唱会即使今日在录像带上看来,依然精彩。除了阵容与噱头,它让三种音色、三种技巧、三位世界知名的演唱家齐聚一堂,在彼此较劲间摩擦出更灿烂的火花。仅就两大男高音握手言和这件事,就足以让人备感温馨。多明戈说:“那天晚上,三大男高音已融为一体,我们为彼此而唱,一同呼吸。”
——诺曼·莱布雷希特
,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已经去世,享年71岁。资料图为:2005年12月8日,世界著名男高音帕瓦罗蒂戴着招牌式的遮阳帽和大披肩,出现在北京媒体见面会会场,为“全球告别巡演”北京站宣传。 中新社发 韩艺冰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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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网9月6日电 全球知名男高音帕瓦罗蒂因胰脏癌病逝,享年71岁。身为世界三大男高音的高音C歌王帕瓦罗蒂,成名过程充满传奇。
据台湾东森新闻网报道,被誉为“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帕瓦罗蒂,世人公认自歌王卡罗素以来,本世纪最伟大的“高音C”歌王,他以富于光泽、甜美的美声唱法,以及犹如黄金小喇叭般的高音C,成为全世界最具知名度而又最受欢迎的男高音。
年轻的帕瓦罗蒂声音光泽清亮,一张张泛黄照片,纪录二次大战出生的帕瓦罗蒂,幼年虽然清苦,家里靠卖面包过活,但是小小年纪已经相貌不凡。没胡子的青年帕瓦罗蒂,曾经当过保险员和小学老师,1961年赢得国际大赛首奖,从此点燃他对音乐的热情,不但赢得柯芬园演出机会,唱出没人敢挑战的作品联队之花,连续九个完美高音C,为歌王生涯写下传奇。
帕瓦罗蒂曾与女高音等苏沙兰、卡拉扬众多名家创下经典名作;世足赛上与多明戈、卡雷拉斯的“世界三大男高音”合唱,更让全球乐迷回味不已。帕瓦罗蒂的嗓音丰厚圆润,充满了强烈的情感,而又具有优雅异常的贵族气势,迄今共有超过10亿人次观赏其演出的事实,证明了帕瓦罗蒂超人气的无比魅力。
而帕瓦罗蒂和第2任妻子盛大的婚礼轰动一时,两年前第4个宝贝女儿诞生,歌王老爸总是童心未泯陪伴爱女,爱家的帕瓦罗蒂,也曾经念旧回到意大利老家寻根。有唱片公司还将他的传奇故事集结成纪录片,引发歌迷争相抢购收藏。
2004年,年届70岁的帕瓦罗蒂扬起白手帕,决定封嗓,在纽约大都会剧院正式宣布自歌剧舞台退休,并开始坐在专属飞机里,举行“告别演唱会世界巡演”。
近年来帕瓦罗蒂身体不好状况时有所闻,在例行健康检查中意外发现自己罹患了胰脏癌,于是便在纽约动了紧急手术。当时主治医师罗宾森表示,由于早期发现,癌细胞尚未扩散,因此癌细胞可以完全移除。当时也因为这个紧急手术,帕瓦罗蒂下半年度的世界巡回演唱全数被迫停摆。各地歌迷的慰问信也如雪片般地寄来,大家都对帕瓦罗蒂的健康状况十分关心。
如今传出帕瓦罗蒂因胰脏癌于今天上午11点50分左右病逝,享年71岁,而国际巨星殒落,不但让全球艺文界及民众不胜唏嘘,世界三大男高音的其中一位,也将永远的缺席了。
今日的卢恰诺·帕瓦洛蒂,在坐享名声富贵的时候,大概也难免偶尔怀疑自己是怎么会有今日这般地位的。他是当今乐界自卡鲁索以来最受推崇的男高音,也是有史以来最富有的音乐家。他的妻子阿度亚(Adua)在1995年传出有意申请离婚时,曾有人估计帕瓦洛蒂的财产最少也在1.55亿美金上下,还不包括已签合约的2000万美金未来收入。在此之前,从未有任何古典明星能够像他一样,同时出现在时尚杂志和花边小报的封面。
他的父亲是个老死在面包铺里的面包师傅,帕瓦洛蒂自己早期的奋斗经历,也完全看不出任何日后能有如此成就的迹象。初期在家乡发展时,无人愿意提拔他,一直等到25岁才在意大利西北部的雷吉亚市(Reggio Emilia),找到在《波西米亚人》中演出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东西、或什么人让这位风流骑士能够扭转情势,一举远远超越同期歌唱家的成就?
不愿自我膨胀的帕瓦洛蒂,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自己的体重。将近130公斤的体位,旁人想忽略他都不容易。“由于我的体积庞大,凡是见过我的人都印象深刻,”他自评。体重,是他荧屏上亲和魅力的来源,更是他声如洪钟的共鸣之秘。但是他的私人经纪人布列斯林(HerbertBreslin)说道:“帕瓦洛蒂唱歌的时候,人们并不会在意他的体重,他们惟一意识到的只有他的歌声和歌声中传达的欢愉满足。一个身材苗条,但声音只剩四分之一的帕瓦洛蒂,是毫无意义的。”
萨瑟兰动机纯正的指引者
乐界许多人抢着为帕瓦洛蒂的成名邀功,但真正重要的推手,其实只有几个;这几个人背景各不相同,心思也各异,女高音萨瑟兰是当中最早出现、动机也最纯正的一位。萨瑟兰喜欢这个莽撞小伙子是因为他比自己高,这在与萨瑟兰对戏的男高音当中是相当稀有的。为此,她说服了大迈阿密和劳德岱堡两地的歌剧院,让帕瓦洛蒂在1965年2月的4场唐尼采蒂《拉美摩尔的露契亚》(Lucia diLammermoor)当中与她搭档,之后又带着他前往澳大利亚的六周巡回演出。
帕瓦洛蒂的声音无可挑剔,但他的发音方式却未臻完美。萨瑟兰在这方面对他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她会站在帕瓦洛蒂的面前,拿着他的手,让他感觉她歌唱时候的腹部振动,引导他运用自己的横隔膜发声。“任何时刻我一转身,都会看到他用手摸着我太太的肚子,设法了解她是如何发出充沛的声音,如何呼吸等。”指挥波宁吉(RichardBonynge)回忆道。帕瓦洛蒂终于开发出自己的丹田之力,唱歌时声音仿佛发自下盘。随着自信增加,他开始在舞台上举步自若。
男高音在20世纪60年代末期供过于求,“我踏入唱片界时,台面上至少已有20个男高音······,所以我决定另辟蹊径,”帕瓦洛蒂回忆道。此时,波宁吉指引他选择他妻子所擅长的贝里尼、唐尼采蒂等人的美声歌剧。
这对夫妻接着还帮了他一个最大的忙:他们不顾笛卡公司欧洲负责人罗森葛登(Maurice Rosengarten)的反对,把帕瓦洛蒂带进了笛卡唱片公司。而之后笛卡美国公司的老板,也是萨瑟兰密友兼乐迷的麦克艾文(Terry McEwen)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原籍加拿大的麦克艾文,非常清楚手上的这号男高音潜力无穷,因为无论萨瑟兰或他自己的耳朵都这么告诉他。但伦敦交给他的这张唱片根本难登大雅之堂,更麻烦的是帕瓦洛蒂在美国歌剧圈留下了坏名声。麦克艾文处境异常尴尬,他准备使出生意人的最后手段:召唤媒体的力量。1972年2月,帕、萨两人一同回到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演出《军中女郎》时,新闻界早已准备好花圈礼炮了。仅是预演帕瓦洛蒂就一连拉出9个高音C,末尾伴奏的管弦乐团一同起立向他鼓掌致意。麦克艾文请到的公关专家布列斯林,立刻封他一个“High-CS歌王”的称号;从此之后,情势便急转直下,一发而不可收拾。资深的乐评人欧文·柯罗定(Irving Kolodin)称赞他有“精准的旋律感”,《泰晤士报》的勋伯格(HaroldSchonberg)则称他为“有思想的男高音”。
布列斯林经纪人、朋友加混蛋
对帕瓦洛蒂的公关布列斯林而言,这只不过是开始而已。曾任学校教师的布列斯林生于192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从军期间培养出对歌剧的热情,战后并获得巴黎大学的奖学金。之后他在纽约安柯柏音乐经纪公司里求得一份低薪的工作。他接手的第一位客户是萨瑟兰。在为她工作期间,他学会了如何向纠缠不去的记者咆哮。他的第二位客户是施瓦茨科芙。离开安柯柏之后布列斯林另起炉灶,创设自己的公司,并以萨瑟兰为第一号客户。“她一直到退隐都仰赖布列斯林为她隔离新闻界。”一位公司职员透露。接着他认识了西班牙钢琴家阿丽契亚·拉罗查(Alicia delarrocha)。他认为阿丽契亚是个潜力无限的新星,而他能够帮得上忙。布列斯林动用个人媒体关系,让拉罗查的曝光率大增。循此模式,大都会歌剧院的常客如图克(Richard Tucker)、霍恩(Marilyn Horne)和普莱斯(leontyne Price)等都曾是他的忠实客户。
在一片阴柔的音乐公关界里,布列斯林的加入带来了一份阳刚的霸气。布列斯林的工具就是电话,除了拿文宣喂媒体,他的另一项工作是用码头工人的音量对电话吼叫。只要有骂人的机会他绝不客气讲话,对于那些在电话另一头被他吼得一头雾水的人而言,布列斯林已晋身为“音乐界头号让人打心底痛恨的混蛋。”
公关工作即使做得再好,也只是为人作嫁;为此,布列斯林积极寻求拓展自己角色范畴的机会。萨瑟兰有自己的指挥家丈夫,其他客户也都有自己的经纪人,他所能发挥有限,只有帕瓦洛蒂不但年轻,涉世未深,且完全没有牵绊——当然,除了他家乡的妻女之外。替帕瓦洛蒂工作不久,布列斯林就从公关变成了专属经纪人。
布列斯林改造计划的第一步,是将帕瓦洛蒂从歌剧舞台上拉下来,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钢琴伴奏的巡回独唱会。布列斯林判断独唱会可以让帕瓦洛蒂在没有歌剧舞台的诸般限制下,充分展露个人技巧魅力。1973年2月1日,布列斯林首次安排了帕瓦洛蒂在密苏里自由城的威廉朱尔学院登台演唱;这个小镇因为有慈善家留下了一笔基金而有能力邀请一流的高价音乐家。在开场前,布列斯林嘱咐帕瓦洛蒂:“你不是上台去看观众喜不喜欢你,而是去看你喜不喜欢观众。”独自站在舞台上的帕瓦洛蒂展现了淋漓尽致的人声技巧,台上台下尽兴而归。
不管在自由城还是接下来的达拉斯和丹佛,都未邀请任何乐评人。但在口耳相传之下,好评回响很快就传到了东岸。1973年2月18日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仅靠着《纽约时报》上的一则小小广告,帕瓦洛蒂就卖了满座。几个月之后,帕瓦洛蒂宣布将在芝加哥举行演唱会,当时一位记者警告他当地的声乐独唱会并不好卖,帕瓦洛蒂的回答是:“我准备卖满座,你相信吗?”
时至1980年,帕瓦洛蒂已有能力卖出7000个座位的演唱会,收入超越任何一位同行。
两大男高音之间的对立与敌意
独唱会被认为是布列斯林养星秘笈的主要配方,但帕瓦洛蒂并非独享此一秘方。事实上,西班牙的多明戈,也列名布列斯林的客户名单。1972年加入布列斯林阵容的哈伯(Merle Hubbard)透露:“布列斯林走到帕瓦洛蒂和多明戈的面前,对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位已经是世界顶尖的男高音,如果想要再更进一步,只有靠独唱会。’多明戈对此表示犹豫而裹足不前,帕瓦洛蒂却毫无顾忌。”布列斯林认为多明戈“是个一流男高音,但缺乏勇气尝试演唱会这些可以扩大其群众基础的活动”。更重要的是,多明戈不肯让布列斯林做他的经纪人。双方不久即在极端不愉快的状况下,结束了彼此的合作。两大男高音之间此后任何的对立与敌意,都源出于这段双方共聘同一公关的历史。
布列斯林接着让帕瓦洛蒂担任美国运通广告的代言人,帕瓦洛蒂的肖像海报因此出现在全世界的公车车厢上。1980年纽约哥伦布日庆典活动时,正逢45岁生日的帕瓦洛蒂跨在黑色骏马上向民众挥手致意;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他和法兰克·辛纳特拉在广播城音乐厅里同声高歌,这些大胆而规划严密的公关动作都是布列斯林的手笔,效果有如滚雪球一般不断加乘。随着帕瓦洛蒂的声名扶摇直上,许多艺人也开始前来向布列斯林求道。
多明戈的变节让布列斯林很没面子,也为多明戈自己日后带来许多麻烦。在那之后,无论他到何处演出,都会发现他的知名同侪早他一步,还曾因为在自己的歌剧节目单上发现帕瓦洛蒂的广告而发生罢演风波。媒体上酝酿着双方不和的传闻。无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始作俑者,但多明戈表达了不满:“我不在乎他们做什么,只要大家光明正大的就好。”
尝试比较两大男高音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们两人无论在个性或特长上,都像是天平的两端,几乎完全相反。多明戈活脱是奥瑟罗的化身,而帕瓦洛蒂则是天生的内莫利诺(Nemorino);多明戈在喜剧里总让人感觉别扭,而帕瓦洛蒂也永远与悲剧扯不到一块。帕瓦洛蒂浑身散发着一种对于享受生命的热情,多明戈表现出的则是知性与世故;帕瓦洛蒂走到哪儿都受到上流社会包围,多明戈则广受女性大众喜爱。
单论专业能力,多明戈其实略占上风,他能唱的角色近百,从罗西尼、马斯内到最近的瓦格纳;帕瓦洛蒂精通的角色不过三十,且多半限于自己的母语。多明戈有着运动员的体型,身材标准且充满朝气,不但每年参加萨尔茨堡的足球赛,在戏剧表现上也更能传神;相形之下,帕瓦洛蒂的重量限制了他在舞台上的活动。多明戈除歌唱之外,还是个不错的指挥,对舞台指导亦有研究,计划在退休之后担任美国某歌剧院总监;帕瓦洛蒂则单纯是个声乐家,别无所长。然而,帕瓦洛蒂那种浑厚高亢,仿佛是从脚底一路上升,经过庞大身躯的震荡鸣响,再爆发出来的美声,却是多明戈无法望其项背的。
帕瓦洛蒂的死忠歌迷若冷静想想,其实一味抹黑多明戈反而突显帕瓦洛蒂不敢与多明戈正面较量。由于不敢正面批评,帕瓦洛蒂阵营乃将箭头转向戏庄下的弱点——年龄。台面下冒出的耳语传闻,宣称多明戈的年龄比他所承认的还要大,暗示他的歌唱事业已接近终点。以讹传讹之下,至少有一部音乐字典将他的出生日期从1941年改为1934年。遭到恶意中伤的多明戈气急败坏地向马德里户政事务所申请了一份出生证明,却阻挡不了谣言飞窜。他抱怨道,“我信赖帕瓦洛蒂的为人,但他周围的人我就不敢说了”。
事实上,这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惊讶,因为帕瓦洛蒂阵营里流行的是好战文化。“我要你给我听清楚,”布列斯林对某英国杂志的编辑说,“如果‘帕瓦洛蒂’没有出现在你的封面,我会亲自去伦敦把你阉了。”笛卡的老板形容布列斯林:“是个非常无礼的人,简直无可救药。”
布列斯林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毫无悔意,事实上也没有必要悔改,因为只要帕瓦洛蒂还在他的客户名单上,他就没有后顾之忧。由于拥有布列斯林这张黑脸作为后盾,帕瓦洛蒂才能在人前安心扮白脸,心中清楚那些不识相的人自有布列斯林替他修理。“帕瓦洛蒂是个从一而终的人。”笛卡的制作人说。这点其实不难从帕瓦洛蒂固守在笛卡旗下四分之一世纪看出。
无人能否认布列斯林在提升帕瓦洛蒂名声地位上居功至伟,但到了1980年初,帕瓦洛蒂已达其歌唱事业的顶峰。在古典音乐的范畴里,他已经登峰造极,再无可供伸展的空间。布列斯林若还要保住自己的“巴南第二”封号,就必须为他的男高音找到另一个舞台。不幸的是,布列斯林思想模式深受古典框架禁锢,若有人胆敢建议新花样,他大概会毫不迟疑地把来人丢出办公室窗口——至少外界如此相信。
鲁达什使帕瓦洛蒂魅力日升
这时帕瓦洛蒂与鲁达什(Tibor Rudas)相遇了。出身匈牙利国家歌剧院男童高音的鲁达什,破声后失去了收入来源,之后成立舞蹈学校,并带领学生巡回亚洲地区,辗转来到美国,在拉斯维加斯和亚特兰大城的赌场里作秀。这一行收入不差,品味却低,鲁达什内心始终为艺术家的良知啃蚀。邀请纽约爱乐和梅塔来赌城演出之后,指挥家和他聊到一位超高人气男高音的事迹。于是他找上了帕瓦洛蒂。
鲁达什与布列斯林完全不同。鲁达什是个头戴无边眼镜,身着深色西装、灰色领带的有礼绅士,他也许经常在赌场世界里打滚,身上却散发出一种退休医生的气质,谈起话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满口粗话像码头工人,穿上西装领带全身别扭的布列斯林,在这方面完全不是鲁达什的对手。
在斯卡拉歌剧院登台演唱《阿伊达》之前,帕瓦洛蒂将鲁达什和布列斯林两人召唤到面前,虽然坚持不在赌场演唱,但到了第三幕时,他终于接受鲁达什所提出的折衷方案:在赌场之外但接近赌场的一座特制帐篷中演唱。演出地点在亚特兰大城,依鲁达什的预期,至少要有9000名观众才打平;原先参与投资的休闲国际(Resorts International)此时态度犹豫,终于临时抽腿,让鲁达什独自承担风险。
经过3场演出费益高,观众却不减的户外演出之后,帕瓦洛蒂才交付其非正式登台活动给鲁达什全权筹划,鲁达什要求一年至少12场的曝光,布列斯林眼见情势如此也不得不让步。布列斯林几乎每次都到场为帕瓦洛蒂助阵,但是除了拍手之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鲁达什把一切都已打点得妥妥帖帖。顺便说一下,帕瓦洛蒂旗下最好的音响工程师詹姆斯·洛克所设计的音响系统,在露天演唱会、三大男高音演唱会和帕瓦洛蒂成名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随着帕瓦洛蒂的群众魅力日升,多明戈也毫不懈怠地在20世纪80年代晚期企图扳倒他的宿敌。帕瓦洛蒂在中央公园引来20万的观众,多明戈也不甘示弱地在自由女神百年纪念会、以色列的特拉维夫公园和马德里大学校园中对着更多群众高歌。无奈时势比人强,多明戈再努力,依然难在名气与收入上与帕瓦洛蒂相提并论。
最大的差别在于后勤组织。帕瓦洛蒂的背后,除了有高度机动的鲁达什、布列斯林,更有老婆阿度亚监控,彼此相互牵制互补;反观多明戈阵营,只有一位男秘书、老婆玛莎和一群并非专属、散布世界各地的经纪公司。除了在帕瓦洛蒂日益冷落的歌剧舞台,多明戈毫无胜算。事实上,整个20世纪80年代,帕瓦洛蒂都难得走进柯汶特花园,因为他觉得柯汶特花园剧院总监图利爵士与多明戈走得太近。从鲁达什加入的1981年到1989年之间,帕瓦洛蒂只履行了与芝加哥抒情歌剧院之间约定411场表演中的15场。而他的退演又每每与鲁达什或布列斯林为他安排的露天演唱或球场宣传有关。这颗明星的运转轨道,似乎与古典歌剧渐行渐远了。
多明戈对于自己举行大众演唱会的动机非常坦白:“这些表演能赚钱,而歌剧演出则否。”反观帕瓦洛蒂却总喜欢美化自己动机为服务人群。尤其是鲁达什最爱将“以音乐感化堕落赌客”的美丽说词挂在嘴边,然而事实是每当他举办一次帕瓦洛蒂演唱会,就有一部分古典歌剧观众因而流失。
卡雷拉斯让三大男高音牵手
时序进入1990年,帕瓦洛蒂与多明戈两人风格与方向上的差距日益拉大,除非另一位杰出男高音出面撮合,眼看即将永难复合。卡雷拉斯,这位歌声动人、台前台后一般风流的西班牙籍歌手,在罹患白血病之后却奇迹似地获得康复。为表达重获新生的喜悦,他邀集了好友帕瓦洛蒂和多明戈两人,一齐为癌症孩童募集医疗基金。由于卡雷拉斯对两大男高音均不形成威胁,双方乐得共行善举,同时还顺带邀请了梅塔出任指挥。
音乐产业很快就看到了其中卖点。由电脑业转进古典音乐的德拉第(Mario Dradi)搭上了世界杯足球赛这条线,安排三大男高音在精彩决赛前演出,现场不但有笛卡的詹姆斯·洛克担纲录音,更挤进了各家电视转播车。由于至今仍无人了解的原因,3位男高音竟只对录音和转播权收取了低廉费用,总数大概只比帕瓦洛蒂替鲁达什唱一晚的代价高一点。事后得知全球有3亿人观看转播,笛卡的唱片大卖1200万张的三大男高音,当然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那场演唱会即使今日在录像带上看来,依然精彩。除了阵容与噱头,它让三种音色、三种技巧、三位世界知名的演唱家齐聚一堂,在彼此较劲间摩擦出更灿烂的火花。仅就两大男高音握手言和这件事,就足以让人备感温馨。多明戈说:“那天晚上,三大男高音已融为一体,我们为彼此而唱,一同呼吸。”“无论昨日有过什么不快,我们早已尽释前嫌,重修旧好。”帕瓦洛蒂声称,“我想媒体也该从头开始,把一切抛到后头了。”
那年冬天,帕瓦洛蒂请求在多明戈彩排《奥瑟罗》时在旁观摩,并带回了一卷现场的录音。5年之后,帕瓦洛蒂也积极练习,准备演出生平第一出《奥瑟罗》。显然,竞争仍然存在,但已经转化为帮助彼此成长的良性竞争了。
三大男高音足球之夜之后,帕瓦洛蒂在鲁达什安排下举办露天演唱的频率愈来愈频繁,声者开始显露疲态。1991年查尔斯王子与公主冒雨亲临的伦敦海德公园演唱会,甚至让笛卡自己的音响工程师都失望透顶。意大利第一大报《科瑞尔晚报》批评帕瓦洛蒂已经“与麦当娜无异”。
1994年,在温布里剧场(Wembley Arena)演唱威尔第的《安魂曲》时,对着一群支付了高达95英镑(150美金)票价的观众,帕瓦洛蒂“唱得荒腔走板”。乐评家指出任何买票进场的人都有权要求“基本的演出水准”。
帕瓦洛蒂60岁生日当天,鲁达什宣布了1996年的三大男高音巡回演出计划,地点包括伦敦、纽约、东京、慕尼黑和墨尔本,票价水准在55块美金到500块美金之间。“如果说我们没有十足信心演出成功、票房长红,那就不是谦虚,而是虚伪了。”多明戈表达出三大男高音的心声。这次演出鲁达什还征召了德国方面的宣传人员霍夫曼(Mathias Hofmann),以及摇滚乐界耆宿——大西洋唱片的厄特根(Ahmed Ertegun)。在柯汉特花园演唱威尔第的《假面舞会》(BalloinMaschera)时,帕瓦洛蒂还不忘抽空在后台为一款新上市的香水做宣传——结果竟因体力不支而取消之后的演出。BBC欲转播帕瓦洛蒂在库德纳马秀中的表演,结果发现他是放录音带对嘴而急急取消计划。“世上没有一种职业像歌唱这么辛苦,这么‘诚恳’。”他在电视上抱怨道。家乡的人为他辩护,称帕瓦洛蒂现在在艺术要求上比较有“弹性”。
1995年9月在摩德纳举办的波斯尼亚战乱孩童慈善义演上,他与肉饼合唱团(Meatloaf)和赛门·拉邦(Simon Le Bon)等人即兴高歌,现场查尔斯王子和他拥抱的照片亦上了报纸;卢恰诺·帕瓦洛蒂的世界,已经和高雅严谨的古典音乐不再有任何紧密关联了。(翻译:查修杰、施璧玉、陈效真)
讲演者小传
诺曼·莱布雷希特
(Norman Lebrecht)
1948年生于伦敦,在大学时攻读的是社会心理学和音乐学。是英国《每日电讯报》和《星期日泰晤士报》的专栏作家,曾是皇家歌剧院的首席评论员,还主持过BBC三台的音乐评论。
莱布雷希特被誉为当今乐评界的奇才,超强的活动力、记忆力和英国人特有的机敏与近乎刻薄的幽默感是他的特殊标志。他对于台前幕后无所不知,追踪消息的强烈奋战精神以及生动大气的文笔,颇有化陈腐为神奇的功力。他还采访过无数当代著名的音乐家,还包括像布莱尔、克林顿、施罗德和普京这样的各国政要。其代表性的著作有《20世纪的音乐》、《回忆马勒》、《谁杀了古典音乐》、《新世纪的指挥家们》、《大师的神话》以及《当音乐停止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