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呆兄通知,特在此附麦子君骥尾--一篇关于敬畏自然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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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愚人 于 February 19, 2005 09:54:12:

题:《敬畏大自然与整体自然和人系统观的科学》

愚人按:这是作者向某报的投稿,可能因为某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而没有被该报所取,今特发表到本坛,为大家提供抛砖引玉的谈资。:)
  
  
  近读《新京报》何祚庥先生的文章《人与自然以谁为本 无须敬畏大自然》,文章洋洋乎大块,颇有手握“人定胜天”这根棒子,外套上“科学”这条被一些人吼得震天响的尖刀,向与其在《新京报》上辩论的环保界人士舞过去,试图使人们相信“敬畏大自然”是对科学的亵渎,也是“对人和自然的关系无所作为”。
  
  “敬畏大自然”并不是何祚庥先生在文章里所暗示的持此论的环保工作者是在“礼膜拜”、“大送瘟神”,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工作者,我所理解的“敬畏大自然”这个提法,是指面临着对日益严重的环境生态问题的忧虑,谴责无节制地占有地球的有限资源以满足人之恶性膨胀的物质欲望,肆意夸大科学在索取有限的地球资源上的作用,以至可能毁灭掉人类赖以生存摇篮的新思维。何祚庥等人用一顶“反科学主义”的大帽子吓不倒清醒对待当前环境问题的有识之士,也制止不了当前理性的科学工作者对三百年前肇始的实证科学发展到今天,由于出现了一系列诸如环境问题、能源问题、以及由于科学万能主义所带来的社会文化心理一系列问题的严肃思考。
  
  这样说来,大约何先生又会来个“堂吉诃德向风车战斗”的挡箭牌,何先生很小心,他在辩论里并未提出要用科学代替人类处理客观世界全部的说法,然而,他在《环球杂志》的文章里,却留下了一句话,我以为是其观点的核心:“有些时候我们需要‘破坏’一下环境、生态,改造一下环境和生态,但也是为了人。”怎么“破坏”?我想,何祚庥先生的意思是指用科学的手段去“破坏”,因为存在大自然与人类不和谐的地方,而人类是可以用科学方法逐渐解决的。
  
  在这里,何祚庥先生明显地把科学所要处置的“大自然与人类不和谐”方面与大自然作为一个整体系统割裂开来,这并不符合当代科学对待客观与主观世界的看法。这是最近一百年来人类从科学实践和科学对社会文化的关系的深入认识上得到的,相信何祚庥先生作为一个理论物理学工作者应该明了这个道理。倘若何先生记不住的话,我想举个例子请何先生回顾一下:数年前,有个著名科学工作者曾提出,使用核爆炸技术把喜玛拉雅山脉“炸”出一个缺口,这样,从印度洋面上吹来的热带潮湿季风就能够吹送到青藏高原,甚至到达更加纵深的西北内陆,将有效地提高北方空气湿度,并将造成降雨量较大的增加。乍一看来,这个解决方案很科学,可是提出者却没有考虑到可能留下最严重的后果,如果这一工程果真造成了印度洋的高温气流吹到了青藏高原,那将使已经在加速融化的青藏冰川更快速地归于消失,其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将是设想者始料未及的“饮鸩止渴”。我们知道冰川对于维护水生态系统平衡的重要意义,而青藏冰川是地球上除南极冰川以外最大的冰川,被称为地球的“第三极”,它的消失将对全球水生态系统造成难以预料的、严重的后果。这个例子正好说明了人所生活的自然界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孤立地把“大自然与人类不和谐”的一面,比如我国西北地区由于缺乏潮湿季风而造成的干旱,用一种科学方法去处理,比如用核爆炸炸开阻挡气流的山脉,让印度洋潮湿季风吹到西北干旱地区降雨,却没有考虑自然界的整体水动力系统会因此被破坏,而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类似的例子,还包括对待克隆人的技术所可能引起的对人类社会道德伦理的影响。
  
  如果说在一百年前,科学及其指导的工业体系的一项革新或者变动尚不足以对地球环境,也即人-天系统造成大影响,那么可以说,当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一些大的革新及其模式(即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里的“模式”定义)却有可能造成对自然环境难以逆转的危害,既然现今的工业体系和经济规模对地球资源破坏的危机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那么回过头来,以新的眼光看待古代哲学里的“天人合一”的积极意义,以及由此隐喻下的“尊重自然”、“敬畏自然”,又何反科学之有?
  
  反科学的,恰恰是哈耶克在批判唯科学主义者立场的傲慢时,所指出的:“当人们沿着一条给他们带来巨大胜利的道路继续走下去时,他们也有可能陷入最深的谬误。”那样一些人,他们停留在旧的科学模式上面,背离科学的开放原则,动辄使用“反科学”和“伪科学”打击新的思想火花,阻碍人类对自然-人关系的深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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