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cindy 于 December 17, 2010 13:12:25:
按：这是去年开的头，一直半半铲子扔在那儿。今天刚下了决心，争取2010给完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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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侄儿考上了Rice大学，国内国外一片欢腾。我妈电话里一遍一遍地说：“我大孙子可给
他爸代劳了，我大孙子可给他爸代劳了。”我弟也直说：“不容易，不容易，那功用地，
一用用到半夜啊！”
我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也比谁都知道，我弟才是不容易。
我家姐弟四个，我们仨读书从来没让爸妈操过心，就是这个大弟小超，那不是一般地不爱
学习，是相当地不爱学习，是书不看。他上中学那会儿，正赶上改革开放，社会学习风气
空前高涨。我家虽说是普通工人家庭，也和全国一样，对孩子学习特别看重。可我这大弟
就是不上道儿。我爸管孩子简单粗暴，他就知道不让我弟出屋，把他按在书上，看进去没
看进去不管。这时候是我弟最难受的时候，坐在桌子前无极六受地。平时干活儿抓不着他
影儿，这个时候就一会儿一问：妈，用打酱油不？妈，用倒垃圾不？我妈心疼儿子，还经
常放水，总给他找营生出去透气儿，过后又愁得不行，总嘀咕：“我大儿子怎么就不痴书捏？”
我弟那时候最大爱好是打扑克。他数学一塌糊涂，可记牌却特门儿清，在他的扑克圈子里
是把“好手”。他一搁二儿上跑了半天不回来，那就是赴牌局去了。我妈最担心的是他玩
儿真格的，总派我去“搅局”。有几次我去他铁子大胖儿家“抓赌”，在门口明明真楚儿
地听见里面“对圈，对壳”喊得山响，一敲门立马鸦雀无声了。大胖儿总是把门开个小缝儿，
一脸茫然地问：“二姐，啥事儿？”“小超在不？”“不在。”“我进去看看。”
“我妈夜班儿，正睡觉捏。”
我后来问我弟，你们那时后玩儿动真格地不？我弟笑笑说都是小打小闹。谢天谢地，他没
在牙路上撩太远。
中学毕业，考大学是别指望了，只能考我爸厂子所在的局技校。我爸给我弟放话了：“考
上技校，毕业就是国营工人，考不上你就在大集体呆一辈子。你自个儿掂量着办。”那时
候的国营集体放大了说就是城市农村户口，天壤之别。我弟可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夏天着实看了几天好书。我记得那个“五讲、四美、三热爱”他摇头晃脑背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