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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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木兰花 于 April 17, 2003 12:51:09:

鸟趣

(生态学浅谈,华奇参生物科普系列之二:-))))

虽然我们住在市里,由于山坡的缘故,我们街区十几家邻居,房前二三百米,房后四百米之内没有其它房子,长满了树,成为城市中的绿洲,与隔两个街区,有一两平方英里的城市公园遥相呼应,不少野物落脚在这里,与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野物里高级一点的哺乳动物,大有为非作歹的劣迹:我们家两度为松鼠入侵,它们进来才知入了“围城”,于是上窜下跳,把窗台上的花盆打翻,啃窗框时割破了嘴,血迹尿迹遍布沙发,我们回家见状大惊,以为窃贼入室,几乎叫警察;浣熊(Racoon)每逢垃圾日便打牙祭,不顾街道的整洁;野兔见菜吃菜(除了韭菜),有花咬花,一年繁衍几窝,小兔子见人不跑,耳朵一趴缩成一团,“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我们几次围剿,捉住的统统流放到公园,却越捉越多;还有遭遗弃的野家猫,上门讨饭,给了几次牛奶后,开门就溜进来,因为孩子喜欢抚摸它,它没带医疗记录,又怕它携有病毒病菌虱子跳蚤,让我负疚赶它出去……相比之下,野物里给我们带来无穷欢乐的是鸟儿们。

鸟儿中的蓝背楗鸟(blue jay),大约与中国的喜鹊是亲戚,蓝体黑尾风头,雌雄无别,叽叽喳喳,爱与异种打群架。通体棕黑斑杂,黄嘴,是欧椋鸟(starling),声貌不甚起眼,是欧洲来的移民(old world birds),是英国花园的贵宾。遍体朱红的北美红雀(cardinal)雄鸟,是我最喜爱的歌王(songbird)。晴朗的春晨,它早早就站在树冠唱起清脆婉转的歌,宣称对势力范围的拥有,以求得棕色雌鸟的青睐。有时见到两只雄鸟相逐,那是瓜分领地不均掐架了,也不过是比耐力的飞行,真君子也。曾经听过一个研究鸟类的生态学家的讲座,讲的是红翅黑鸟(red wing blackbird),雄鸟占地为王,而雌鸟爱财不爱才,挑房不挑郎,不知红雀是否如此。雨后在草地上独自发呆,黑背橙腹如穿了夜礼服,是北美最常见的歌鸟之一,知更鸟(robin)。如果它突然疾步快走,一定是见到它在等待的蚯蚓。知更鸟由雌鸟独自抚育后代,可能是幼鸟死亡率高,一年至少孵两起蛋。两年前,有只鸟在我们车库门旁的矮松树上,作窝孵出了两只黄嘴高伸的幼鸟,第二天就少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在某一天,就未见老鸟再来。我们担心地看着,两三天后它也死在巢里。生活的残酷,使我那看来没心没肺的儿子也感到伤感。他问我,为什么它妈妈不要它了。我说它妈妈肯定是因为回不来,被猫吃了,或死在哪里了。此说让我女儿泪水盈眶。

偶尔我们见一红头啄木鸟(red head woodpecker),在槐树上上下跳动,开窗的季节里,听它特有的啄木声,就知道它忙着,我纳闷的是,什么样的头骨脖颈结构,在如此频繁和强烈力度的振动下不得脑震荡。最近常见一只鹰(hawk)在空中盘旋,似乎野兔也少见了,有时它停在电线杆上,颇有王者风度,只有这时我们才意识到它是只“大鸟”。乌鸦长得难看,叫得难听,行为也不雅,爱翻垃圾,贪食路上被车撞得稀烂的死动物,但是当它们与鹰交战时,便显出高度的组织性。鹰飞行时利用上升气流而滑翔,乌鸦就在它周围上下乱飞,先是四五只乌鸦同时作战,然后两只上两只下来换班,换下来的便坐在树梢,哇哇叫着助战,甚讨厌。去年West Nile Virus在美国中西部泛滥,死了很多鸟,最多的是乌鸦,因为它们是食腐清洁工(scavengers)。我家二楼窗外,常停有一对泣鸠(mourning dove),隔着窗子它们好奇地观赏我们,安详而优雅,与它们哭似的鸣叫甚为不符。前几天我刚发现雄鸟的颈背是灰绿色的,不知是春日换上的新衣,还是我少见多怪。西人不食鸽子,却将此物列入野味。各种麻雀(house finch)就数不尽数了,其中山雀(chickadee)灵敏机警,左右顾盼,最为可爱。

有些植物可以吸引特殊的鸟儿。去年是我连续五年种植向日葵了,从一开花起,就有金雀(gold finch)天天来察看。金雀的雄鸟极艳丽,通体黄绿色,黑翅黑尾黑风头,飞行如闪,喜突然改换方向,如同在空中画一道金色的音符。蜂鸟(humming bird)则为带有花蜜的蜂荆(bee balm),金银花(honey suckle)所吸引。肉眼易见的蜂鸟,是大一些的种类,约两三厘米长,回旋如同精灵。个头大的鸟,要算大雁(Canadian goose),脖子一伸有半人高。它们常一群群地在河边过冬,春夏繁殖期间,便一家一对领着小雁,不知它们是否象天鹅那样一生一偶。我曾不经意走过它们在矮树从里的巢,被雄雁追的抱头鼠窜。假如转身给它放了血,带回家煮一锅也不是办不到。但要宰它先自失了风度,再说人家还有家口要养。所以我的忠告是,惹不起躲着。野火鸡,是北美的土著,目前正是雄鸟求偶的季节,它在着土黄装的雌鸟群中,展开尾羽的独舞,让人想起印地安风情,就差一根图腾。

北美常见的鸟儿里,最有争议的是布谷鸟(cuckoo)。春末夏初的黄昏,布谷鸟美丽,圆润而孤独的叫声在田野树林回响,堪可入诗。但它们是地道的强盗。全世界的布谷鸟都把蛋下在别的鸟儿的窝里(生态学上的寄生),常见的宿主为warbler 和 robin。有的在进化中使其蛋从颜色形状上类似于宿主,有的成鸟把宿主的蛋丢出巢外。布谷鸟蛋的孵化期都短于宿主。北美有一亚种,刚孵出的幼鸟,就能把尚未孵化的宿主蛋,未来的拖油瓶兄弟姐妹,抗在肩上推出去,致于死地。在南美,有的宿主鸟学会了丢布谷鸟蛋,连自己的老巢也会因此而放弃。但是,在某个山区,同种宿主却收留这些寄生鸟。生态学家们发现,在这个山区,有一种蝇,危害宿主,而布谷鸟的幼鸟却吃这种蝇,就从寄生变成自食其力的小长工了,互助互益。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百鸟齐鸣,为盛世一景。

通篇都是耳闻目赌,既不科学,也不精确。仓促成文,希望大家见笑。祝各位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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