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小沙 于 October 26, 2003 14:36:53:
回答: WaterFire： 迷钱旧事-11 由 小沙 于 October 26, 2003 14:09:27:
Ｚ老（６）
WaterFire
雍和宫小学的院子比我们先前的要大很多。门是铁槛栅的，也比我们先前的要高。院里有幢四层的大楼。楼虽不高但横向颇长。我们把最高的第四层全租了。大教室被隔小，大家也就有了住处。院里还有些平房，住两三个单身的老师。小学校还有蓝球场，这也使生活有所改进。
雍和宫小学在离雍和宫后墙不远的地方。雍和宫是乾隆皇帝统战政策的结晶。共和国的头头们在烧了无数喇嘛庙，杀了无数转世活佛之后，才发现还是封建皇帝乾隆的办法要好些。乾隆到底自己也是少数民族吧，知道统战上修庙比毁庙见效。
等我们搬到雍和宫小学时，雍和宫的香火已经又很旺盛了。喇嘛庙整理的金壁辉煌，里面养了不少拿着薪水的大小喇嘛。雍和宫小学离雍和宫也就是几步路，我们站在窗口就能看见庙宇。傍晚喇嘛们唱经的声音就在我们耳边上。喇嘛们唱经，深沉浑厚。扰人心性的倒是另外一种声音，小学生们的叽叽喳喳。
再有的巨大变化就是雍和宫小学离社科院太远，去社科院搭伙不再现实。于是，大小光棍都置办电炉，开始自己埋锅造饭了。当然，生活的巨大变化并不改变Ｚ老。Ｚ老继续行动着。
不久，就听到这样的传说：Ｚ老因为半夜爬门去寄情书，让小学的门房老头抓住了。老头完全不理解爱情是不可等待的，辱骂Ｚ老说读书人爬门是有辱斯文。老头还扬言说，若要再抓住Ｚ老半夜爬门，他就要拳脚相加，对Ｚ老“好好地教训教训”。一般老头便也罢了，却有人说这老头曾是离雍和宫的护寺武僧，文革中还俗的。老头武功高强，湖南学派也恐非其敌。
于是大家劝说Ｚ老还是收敛些。说大家都知道Ｚ老为了爱情不在乎皮肉痛苦，但是我们刚搬过来，还是要弄好关系。Ｚ老愤愤然。Ｗ胖子出面了。他说他马上要回四川探老婆，他老婆是中学老师。Ｗ胖子说他老婆可以在她现在和过去的学生中给Ｚ老找一个绝色的小妹妹来让Ｚ老拯救。Ｚ老不再愤愤然，Ｗ胖子去了四川。
没几天，Ｗ胖子就回来了，还真给Ｚ老带来了一个川妹子。
Ｗ胖子又大显他的组织才能，把大小光棍都动员起来，各献绝技为川妹子接风。一时间，十几个人烧烧炒炒。然后找了个大些的房间，几张桌子一拼，摆上二十几道天南地北不同风格的菜肴，还真有派场。
大家请川妹子在Ｗ胖子身旁坐就，也都坐好，边说边吃边打量川妹子。
Ｗ胖子确有本事，川妹子十七八岁，长得不输“西施”和“貂蝉”。桌上有几位小光棍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事前Ｗ胖子承诺Ｚ老的，他们一定会把川妹子撕碎吃了。酒席忘了是怎么结束的。可千真万确的是川妹子失望地走了。美人儿竟不入Ｚ老的法眼，大家都很吃惊。
于是，有了各种各样的议论。有的说Ｚ老是留恋北京，怕去四川。又有人说Ｚ老听了高人指点，不愿意在Ｗ胖子处讨人情。我直接问Ｚ老没有拯救川妹子的因由。Ｚ老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土气！”
“土气！”是Ｚ老对一切不满意的事物的标准回答。“土”以湖南学派的音调发出，倒象是“头”的音。我一听Ｚ老说出“土气！”，便知道Ｗ胖子的媒人是做不成了。
原来Ｚ老的拯救并不是“有教无类的”。又印了Ｙ翁那句酸溜溜的话：“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