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关于麦子《我们就是不需要蛋白质》一文中形式逻辑问题的探讨(一)



所有跟贴·加跟贴·论坛主页

送交者: 西太进士 于 January 27, 2011 19:27:53:

关于麦子《我们就是不需要蛋白质》一文中的形式逻辑问题的探讨(一)

既然麦子的文章是从描述他的梦境开始的,那我也从描述我经历过的一件事情开始。

当年我在北京读研时的一位同寝室的好友,北大技物系毕业,考上生物物理所学界大老邹承鲁的研究生,人极聪明。在青年思想极为活跃的80年代初期,他和科学院的一些人,筹划创办了一个叫《潜科学》的杂志,他任主编。在发行创刊号之前,便收到大量征稿来件,他审稿一时忙不过来,便抓我去帮忙。 稿件绝大部分来自农村、厂矿青年以及城市中小学青年教师,我只帮他审了两天稿,便请辞了。理由很简单,我一没名,二没利,我干嘛要受那种煎熬。:) 在我看过的所有稿件中,除了想法幼稚肤浅,以及文化和科学基础知识太薄弱外,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词语和逻辑,定义含混,概念模糊,语义不清,逻辑混乱。。。,让人看了半天都不知所云,整个就一个头大的感觉。这些稿件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全让我给咔嚓了。:)这个杂志后来出没出,出了几期,我再没有去关注。非常令人惋惜的是,我这位好友在我出国后不久便因肝硬化去世了。我想,他后来的健康状况与审稿这件事有多大关系,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是负相关的。:))

坦率地说,读过麦子的这篇《我们就是不需要蛋白质》文章后,我上面故事里经历过的那种令人头大的感觉又回来了。:)当然,我绝不是在暗示麦子的文化和科学基础知识与那个年代的大部分农村厂矿青年一样,但在词语和逻辑的不严谨(或者说逻辑学谬误)这个问题上,麦子和他们的确是有相当多的类似之处。所不同的是,作为科哲博士的麦子能把各类这种词语和逻辑的不严谨汇集在一篇文章里,这是那些那个年代的大部分农村和厂矿青年们所做不到的。这就是我出于好奇,想归拢一下麦子这篇文章中到底有多少这类逻辑学谬误而写这篇东西的原因。

正式开始前再声明两点:

1. 凡是已在坛友们给麦子的回帖中提出反驳的事实和看法,我在文中引用将不加引号和出处,除非行文需要时;:))
2. 因为本人逻辑学基础较差,也就大专自学水平。如发现我没有发现的麦子的逻辑谬误,请尽快告诉我;:)如在我文中也发现有任何逻辑谬误,也请不吝指出。

麦子《我们就是不需要蛋白质》一文中的逻辑谬误

(1)没有论证和无效论证的判断

在逻辑学中,“命题”是一种可判断其内容真假的语言形式。 “判断”在语言形式上与命题没有区别,但不能简单地判断其真假,这是判断与命题的最重要的区别(判断命题的真假不是逻辑学的任务)。判断也可以看成是加以断定的命题(也叫主观命题),与断定者的知识程度、认识能力以及心理状况等因素有关。按逻辑学的要求,要表明判断——断言或主观命题——是真是假,做判断者必须给予有效的论证。

比如说:“地球上所有生物(为维持其生命形态和生存),都需要蛋白质。”这一表述,就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真命题,因为它与客观事实是相符合的。但如果我说:“有一种叫“麦子”【注】的不可割裂的完整的化学物质(形式),就是不需要蛋白质”时,就是一个典型的判断(注:与地球上一种可作为动物食物的植物恰好同名,纯属偶然:))。如果我再假定这个判断是一命题,并用它来组成一个标准形式逻辑推理三段式:

地球上所有生物(或生命形式)都(是)需要蛋白质(大前提)
麦子就是不需要蛋白质(小前提)

在大前提已确真的情况下,读者们能得出什么结论?如果我们由此得出结论:要么麦子不是地球生物,要么麦子是外空间的某种物质形式,显然哪一种都是不正确的,因为小前提是一个无法确定其真假的判断,因而不能用在形式逻辑推理三段式中,所有,这是一个无效推理或论证。

不知大多数人的感觉如何,至少我读麦子文章的感觉是:怎么读怎么别扭(我就是不用拧巴:)),感觉就是别扭——无论是从语言描述上,还是从陈述的事实上,但开始时一下又说不清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别扭。经过粗略的通读后,我得出了一个判断:麦子的文章中到处都是逻辑谬误。所以我在《引言》中惊异的提出,麦子怎么能把这篇不算很长的文章,竟然整成了一个“形式逻辑谬误大全”。但是,当我逐字、逐句、逐段地深入分析麦子文章的结构和语言表述形式后,我才发现,我对我上述判断的表达是不准确的。用更严格的表述,我应该这样说:麦子的文章是一个“逻辑谬误大全”,而不是“形式逻辑谬误大全”,或者应该说是“(形式)逻辑谬误大全”。因为当我试图找出诸如否定前件,肯定后件,中项不周延,循环论证等这些常见的形式逻辑推理谬误时,我发现我徒劳了。:)问什么这么说?因为在麦子的这篇文章中,几乎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形式逻辑推理或论证。更具体地说:贯穿麦子整篇文章中所表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无论证和无效论证的个人“判断” ,而不是严格逻辑学意义上的“命题”和推理论证。

随便举两个例子,比如麦子说:

1. “当我们接受了营养学给出的新标准,我们就已经接受了营养学的前提,把自己当成了机器。”

但是,麦子在他整篇文章中,从来没界定什么是“营养学”,什么是“营养学的前提”,什么是“营养学的新标准”,“营养学的前提”是否就是或等同于“营养学的新标准”。很显然,麦子没有告诉了读者这些,因此读者无法判断是否“当我们接受了营养学给出的新标准,我们就已经接受了营养学的前提”这个判断是真还是假。进一步说,假如“我们”接受了“营养学的新标准”因而接受了“营养学的前提”,那“我们”怎么就或如何就“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了呢?“营养学的前提”和“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之间有确定的客观和必然的联系吗?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即“接受营养学的新标准或前提”,又不“把自己当成了机器”吗?我还可以反问一下:当麦子接受了他认为“正确”的思想观念而变成一个反科学反常识的斗士之后,他是否也把自己当成了相对于那个思想观念而言的“机器”?当然,麦子是不会问自己这些问题的,他是不会回答和论证这些问题的。我敢断言,他也回答和论证不了这些问题,所以,他只好采取那些大而无当漫无边际的话语来回避对他的判断进行论证。

2. “姜汤“驱寒”,它的合理性显然不是来自于数理化的营养学,而是来自于中医,以及中医所根植的中国传统文化。

在麦子的这个判断中,似乎隐含了某种推论或论证。比如说,因为中医发现、发明或使用了姜汤来御寒,所以“姜汤能御寒的合理性”来自于中医。这其实是一个无效论证——如果能称之为论证的话,因为这一判断不符合客观事实。什么叫“姜汤‘驱寒’的“合理性”?是指姜汤驱寒的功效,还是指“姜汤能驱寒”这个命题的合理性?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真的,因为符合客观真实和逻辑规则。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客观事实上与逻辑关联上都与“中医,以及中医所根植的中国传统文化”没有任何必然的逻辑关系。如果是指前者,无论是中医还爱斯基摩医,无论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姜汤能驱寒”的自然或客观属性都没有改变,绝不可能说,因为中医发现了“姜汤能驱寒”,于是姜汤便开始能驱寒了。如果是指后者,麦子的判断也是不真实的。最可能的情况是,在过去的某个时期,某个人或某些人偶尔发现了姜汤这个东西能驱寒,于是口耳相传,越传越广,直到某一时期后,有一类叫或自称为“中医”的人,把姜汤这个能驱寒的东西作为了驱寒的“缺省配置”。从这个意义上讲,应该是诸如“姜汤能驱寒”以及“巴豆能窜稀”等大量这些前人所观察到的经验积累,构成了中医的基础,而不是相反。所以说,“姜汤驱寒”是构成“中医,以及中医所根植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石之一,而不是“来自于中医,以及中医所根植的中国传统文化”。同理,“中医所根植的中国传统文化”这一表述也是不正确的,因为中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根植”于其中。我们可以说,中国人的某些思想观念和风俗(比如过年拜门神)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但中医不是。

说到这里,我可以再展开这个话题扒扯一下麦子。:)上点儿岁数的中国人都知道,熬姜汤就是把生姜切成片(为什么?),在开水中煮上一会儿(为什么?),然后趁热喝下(为什么?),若放些红糖(为什么?)驱寒效果更好。我加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是要提醒麦子,把生姜切成片,是为了增加生姜与水接触的表面积,以便其中的“有效成分”尽快地释出(至于这些“有效成分”到底是什么,我也说清,中医也说不清)。在开水中煮一会儿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一定要用趁热喝下去,是因为开水提供了驱寒的主要热量,加些红糖是为身体维持体温提供能量。如果按照麦子在这篇文章的主要论点,他只吃完整的“食物”而不是其中的有效成分,那他以后想要驱寒时,他应该只干嚼生姜而不是熬姜汤。不知麦子能否做到坚信自己的观点,身体力行,言行一致?:)

上面的两个例子,说明麦子的判断是如何不论证或无效论证。麦子的这些个人判断,从头至尾充斥他的整个文章中,鉴于篇幅关系,我就不一一列举,相信读过麦子这篇文章的读者,都能挑出并做出哪些是麦子不加论证的和无效论证的“判断”的判断。:)最令人不能接受的,就是麦子通过一系列不加以界定的“我们”,把这些反映他个人知识程度、认识能力,思维能力以及心理状况等综合因素所做出的判断,强加给我们这些读者,以造成“我们”都认同他的判断的印象和效果,这在逻辑学中,是诡辩者最常用的一种手法之一。

扯了半天,忽然发现这个“蛋”扯大了一点儿,赶紧收住。前面的铺陈多了些,就当是“蛋白”吧,反正麦子也不吃蛋白。:)






所有跟贴:


加跟贴

笔名: 密码(可选项): 注册笔名请按这里

标题:

内容(可选项):

URL(可选项):
URL标题(可选项):
图像(可选项):


所有跟贴·加跟贴·论坛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