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母亲节到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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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木兰花 于 May 09, 2003 15:51:52:

写在母亲节到来的时候

去年深秋,阿痴和ZH的两篇忆母文章,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我从母亲去世二十年来,何尝没想过写她。只是没有勇气,便把这份心思深埋心底,而作出一付满不在乎的酷样。母亲节将至,随着报纸信件里不请而来的珠宝花卉广告,我心里又隐隐疼了起来。现今衣食的丰富,住行的方便,常让我想起文革期间,母亲为一家人的柴米油盐而操劳的艰辛琐事。母亲五十几年的生活,从一个上海女人,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乱和政治动乱,在繁荣时期到来之前,终结于她不情愿认同,当地人也未认同她的北方异乡。她患淋巴癌最后的日子里,要我在她离去时,守在她身旁。当我匆忙赶回长春考大学最后一门专业课的试,她却去了。我竟然不能保持对她最后的承诺,从此生死两茫茫。回想她在世时,我曾是那么不懂事。没有一本书能告诉我人生的真谛,当我经过风雨见过世面成熟了,往事却不能追回,遗恨已无法挽救,我从而有了认真的感慨。

二十几年前,人和人之间没有多少语言上的感情交流,有时语言也没有必要。记得我去长春上大学前,母亲给我打点衣物。她突然停了下来,幽幽地看着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学,不去了吧,啊?夏天再考?”对她这个建议,我一笑了之。在长春的第一个春天,我病了,咳嗽咳的眼冒金星,半夜咳醒了,想着母亲的幽幽的眼光,默默地流着泪,后悔没听她的话。母亲对我们的爱,是永恒的爱,无论我在何时何地;是宽容的爱,哪怕我曾粗心无礼;是无条件的爱,不管为儿的做了大腕还是不小心坐了牢。前些日子,我儿子因打架受到学校处罚。我问他时,在我们四目相对之前,他慌忙将眼光移向别处。我说,“做错了可以改,妈妈还象以前一样爱你。”我一伸手,他赶忙走来抱住了我。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温馨的时刻:是文革前的一个春天,我大约六岁,牵着母亲的手,走在槐荫道上,温暖的春风送来了花香,掀起了乔其纱巾一角,抚摩着我的面颊。母亲和路上的熟人打着招呼。去哪里去干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很多年后,我也有了个女儿,我领着她的手走在春风里,她随风飘扬的卷发,顾盼生辉的眼睛正是我母亲头发和眼睛的复制。天国若有知,我想姆妈会欣然一笑。

无论是在富裕和平的盛世,还是贫穷压抑的动乱时期,母亲的心,永远在孩子身上。祝福普天下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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